隱約間。
我聽到沈以修說。
有一個小姑娘,上學的時候一直鬧著想在游輪上看星星,現在還沒有看幾分鐘,怎麼就睡著了?……
哪個小姑娘?
我窩在沈以修的懷里,腦袋暈乎乎,并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成年人的世界,見好就收,再好不過。
29.
說來羞恥。
我漸漸地有些喜歡睡在沈以修的懷里,好像在深冬里縮在被子里,極具安全感。
「跟我回家嗎?」
沈以修抱著我上車,細心地拿著靠枕墊在我的腰后,輕聲地詢問著。
我抿著唇。
聽得出來這里面的邀請,我沒有作聲,只是抱住了沈以修。
我,有點兒貪慕他的溫柔。
但是。
我也清楚,今天不回去,顧瑾軒那個混蛋肯定要鬧翻天,我暫時還不能丟了這份工作,不管怎麼樣,也要等我爸媽出院以后。
就如同我猜的那樣,我剛到小區門口,顧瑾軒便快步地朝著我走過來。
「姐姐。」
黑夜如墨。
顧瑾軒的眼眸純澈,好像又回到每次等我下晚自習時候的模樣,只可惜勾不起我的半點愛意。
從前我哭著挽留,而今我只想他快點兒滾蛋。
我徑直朝著小區里走,可是顧瑾軒卻像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低聲道:
「姐姐,你今晚是加班嗎?」
我瞥他一眼:「和你有關系?」
顧瑾軒有被噎到,放軟了聲音:「姐姐,你餓嗎?」
我停住腳步,沒吱聲。
恍惚間。
我想起自己為了挽留顧瑾軒,趁著他下晚自習的時候,也是這般跟著他,可是他走得飛快,對我避之不及。
我一路小跑才追上他,而他始終冷著臉看我,一言不發。
我很慫,追上來已經是厚著臉皮,可是為了能和他說上話,我問他:
「瑾軒,你餓嗎?」
正是下晚自習的時候。
周圍學生烏泱泱地走過,偶爾停駐側目,小聲地嘀咕。
長久的沉默后。
顧瑾軒冷不丁笑了起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嗤笑著看向我,輕聲道:
「姐姐,咱能不能別那麼舔狗?我說分手,你聽不懂嗎?」
我一時無法接受,只是望著他,很傻地問了句:
「我做錯了什麼?」
顧瑾軒:「你真的很煩人。當我對不起你,分手,行嗎?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
我注視著此刻的顧瑾軒,難以從他的臉上找到從前的厭惡。我想,那種厭惡應該已經寫在我的眼里。
顧瑾軒看著我,保持了沉默。
我別過視線,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以前有多喜歡他,現在就有多討厭。
我不假思索,出聲道:「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像不像舔狗?」
顧瑾軒錯愕地看向我,蹙眉道:「向南月,你什麼意思?」
我真的是被氣笑,斜睨著他:「沒什麼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顧瑾軒是典型的少爺脾氣,被我這麼一說,直接氣走了。
嗯。
吾心甚慰。
30.
連著三天。
我沒有看到顧瑾軒,同樣也沒有多見沈以修。
轉眼就是下半年,大大小小的節日不少,公司里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沈以修經常忙得忘記吃飯,我也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督促他一下。
順便,填飽自己的肚子,也順便聽聽八卦。
就這麼幾天,白欣成了辦公室里的熱門話題。
如果沒有記錯,當初上學的時候,她也是先出現在眾人視野里,時不時地和顧瑾軒接觸,最后不聲不響地取代了我。
果然。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只是這一次,我并沒有從前那麼有危機感。
……
「啊啊,腦補 Boss 的言情十萬字!」
「我覺得白欣就像那種富家千金,那個腰細的,絕了……」
【沈以修】:渴了。
我認命地起身,去給他準備咖啡。
結果。
辦公室門一開,沈以修正靠在沙發上睡覺,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整個人被窗簾的陰影所藏匿。
「喂……」
我輕輕地帶上門,將咖啡放在一邊,試探性地靠近他,見他仍舊沉迷在夢鄉,忍不住挑眉道:「沈扒皮……」
話音剛落。
沈以修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猶如暗夜里的一抹幽潭,泛著清波。
我閉上嘴,沖著他眨巴著眼睛。
沈以修:「沈扒皮?」
我:「啊?什麼?」
沈以修勾起唇角,伸出手便將我撈到了懷里,額頭抵著我的唇,嚇得我連忙出聲道:「誒誒誒,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