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我離婚,他這條理由便不能成立。」我望向他。
何一升臉色一白。
這當然是誆何一升的。
一開始我本來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既然柳心湄歪打正著給了我證據,自然就犯不著再去這麼做。不過,他之前鋪墊了那麼多的好名聲,我要是沒憑沒據的突然說要單方面離婚,只怕他不會輕易放手,輿論上也不太好聽。
「所以,我們必須先假離婚。」我握住他的手,一臉誠懇。
「假離婚?」
「對啊,你不會真覺得我要休夫吧。」我笑嘻嘻地看著他,「我哪里舍得。」
何一升松了口氣,「嚇我一跳。」
領到離婚證的那天,我主動約了柳心湄到上次的咖啡廳。
柳心湄履行承諾,把完整的證據遞給了我。
可就在我要接過手的時候,她卻傾身過來,向我湊近了些,「鄭小姐可知道,我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證據?」
看著我微妙的表情變化,她似乎認為拿捏住了我,有些得意,「鄭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鄭葉平的桌子上。」
所以,鄭葉平明明已經知道了江辰都做了什麼,卻還是默許縱容,讓我跟江辰好好相處?
真是可笑。
「過幾天我就要回帝都了,」柳心湄站起來,「鄭小姐可得趕緊支棱起來啊。」
10.
我爸不行了。
醫院打電話通知我,讓我去見最后一面。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一想,我該去告訴他,我不僅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還要親手把江辰送進監獄。
醫院里,江辰是帶著律師來的。
「妹妹怎麼沒跟妹夫一起?」他笑里藏刀。
何一升當然沒來,因為他今天要配合我召開發布會,把我們倆離婚的消息公布出去。
「家丑還是不外揚了。」他笑我也笑,「到底得給爸留點面子。」
江辰不屑地笑了笑,我沒有再搭理他,走進了病房,打算單獨和鄭葉平說兩句話。。
「爸。」床上的老人已經氣息奄奄,聽到我在叫他的名字,眼皮子動了一下。
「當年的車禍,我已經找到幕后兇手了。」我語氣平靜,「說來還得感謝您,如果不是您想替他遮掩,我還沒有這麼快拿到證據呢。」
我看到他眼角有渾濁的淚滴下來,心里覺得很是痛快。
隨后他拉著我的袖子,嘴唇囁嚅著,我彎下腰去聽,更覺諷刺,「這個時候了您還想著用公司保他一次?就算我愿意,江辰這個貪婪成性的個性,他還回得了頭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心里再沒有半分同情。「我只會要回我應得的東西。公司,我已經不稀罕了。不僅如此,我還要親眼看著江辰毀掉它。爸,這是你背叛媽媽的報應。」
心電圖上,他的心跳開始波動,隨后變成了一條直線。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良久,竟也有一滴淚掉下來。這滴淚,是屬于鄭湘湘的。
幾乎就在鄭葉平被宣布死亡的下一刻,江辰帶著的律師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安靜的屋子里,開始當眾宣讀遺囑。
我其實覺得挺可悲的,越是有錢的人家,大概就越只看重利益,少有真心。
「上次就說了,妹妹如今既然已經嫁人了,娘家的東西怎麼好分?那些房子車子的,倒是可以給你留點念想。」
「你的意思是,遺囑上寫著,如果我嫁人了,就不算鄭家人了,公司就全部由你繼承?」
鄭葉平其實很了解鄭湘湘,鄭湘湘是個戀愛腦,他認定了鄭湘湘不會和何一升離婚,可偏偏,我只想搞錢。
我打開面前的電視,果然,電視臺正在對何一升進行現場直播。
「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和鄭湘湘女士已經協商離婚了。我們是和平分手,還請大家給我們一些個人空間,不要打擾到我們的私生活。」
江辰臉色青黑,靜默了良久,再度擠出一絲陰惻惻的微笑,「既然離婚了,妹妹往后一個人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這樣吧,我再讓 10% 的股份,給你當零花錢。」
「鄭氏當年是我父母共同創辦的,今天我只要拿回我母親的那一部分。」原書中,何一升繼承了公司,不久后公司遇到了危機,好在靠著一項專利,他得到了融資,讓公司起死回生。后來,他也是靠著這份專利一路飛升,做了柳家的貴婿。
「把明興分割給我。」
專利當年主要放在了明興底下,明興如今在鄭氏集團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子公司,短視的江辰,一心覬覦要站在龐大的商業帝國的頂端,享受做人上人的快感,哪里知道這個專利會在不久的將來產生無限的價值,是以他不以為然,揮揮手就讓律師給我簽了轉讓協議。
我拿著那份協議,心中欣喜于守住了這輩子最大的榮華富貴。
「為了區區一個專利,你居然舍得和何一升離婚。」江辰像是覺得我這般大費周章很可笑,「你早說嘛,叫兩聲哥哥,興許我就把明興送給你們當是補送新婚禮物了。」
他卻不知道我同樣覺得他可笑,我這麼做,就是為了專利不落入何一升手里罷了。
沒有這份專利,他拿什麼高攀柳家?
11.
忙完喪事,江辰就迫不及待召開了董事會,宣布繼任,一切看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