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妻子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她妹妹卻告訴我,今天是我和她領證的日子。
而我深愛的妻子,早已離世。
1
從老家趕回京市的道路上,我出了車禍。
昏迷前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答應給老婆的浪漫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泡湯了。
再次恢復意識,我聞到了一股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同時感到胃部有種火辣辣的疼痛感。
與這樣的疼痛相比,頭暈這樣的小癥狀倒是不值一提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隱約中只能看見老婆坐在一旁削蘋果,既溫柔又嫻靜。
「老婆,我好難受啊!」我下意識地向她訴苦,手也不安分地向她夠去,希望能得到愛的親親。
「阿言,你醒了!」
伴隨著這道激動的女聲,還有「砰」的一聲,是老婆已經削了一半的蘋果落地的聲音。
與此同時,老婆已經緊緊地拉上了我的手。
「哪里難受,我給你揉揉。」她又溫柔地向我詢問,只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喜悅與……忐忑?
我還沒來得及探究她眼里的忐忑,她又開口了。
「要不我還是先給你倒杯水吧。」說著她就要起身離開。
雖然我的確有些口渴,但還是趕忙拉住了她。七周年紀念日本來是個浪漫的日子,可現在卻要辛苦老婆在醫院忙前忙后,看著她白皙的面龐上眼下青黑的眼圈愈加明顯,我心里的愧疚也越發嚴重。
「老婆,對不起。我……」
我余下的話被盡數打斷,因為老婆竟然猛地撲到了我的懷里,并且她在哭。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幾天有人趁我不在欺負老婆了,我心里感到一陣憤怒。
但是老婆哭得厲害,我也只能先安撫她,再來了解事情的真相。
許久,老婆才在我懷里抽抽噎噎地說道:「阿言,你許久沒有對我這麼好了。」
這又是什麼話,我不理解,難道老婆的委屈全部來自我嗎?
于是我決定先老老實實地向她道歉。
「老婆,對不起,我們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被我毀了。」
這句話說完我能感到她在我懷里僵住了,于是我輕撫她背部的那只手也停住了。
不知為何,今天的老婆一直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
頃刻間,她直起身子,我能看見她清麗的小臉上布滿淚痕,帶著深深的嘲諷與不可置信。
「七周年結婚紀念日……」她重重地咬上了唇瓣。
我有些心疼,想撫摸她,卻被她躲開了。
「阿言,你又把我當成姐姐了。可我是溫予寧,不是溫予安啊!不過,你也說對了,如果……今天的確是你們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
她苦澀地說完這句話,我的大腦就像死機了一樣。老婆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今天也是我們要領證的日子啊!」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丟下一個重磅炸彈。
2
「安安,別開玩笑了。」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溫予寧是你的妹妹,我怎麼可能和她領證呢?我愛的一直只有你啊。」
「別開這種玩笑,我害怕。」
說完這些,我舔了舔唇,聲音干澀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我眼巴巴地盯著老婆,希望她能對我笑一笑,然后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玩笑。
可惜讓我失望了,老婆依舊站在一邊,淚眼婆娑地望著我,神情幽怨。
「江修言,你是要喝死自己嗎!」
一道暴躁的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看著來人,我眼前一亮。
「澤塵,快幫我勸勸安安,她生氣了,非說自己是溫予寧。」
「江修言,你不會喝酒把自己喝傻了吧。她就是溫予寧。」
說話間,來人已經完全走到了我眼前。
他是我和老婆的高中以及大學同學,白澤塵。
畢業后我們之間的關系仍然很好。
「不可能,那我老婆溫予安呢?你們不要聯合在一起騙我了?」
我勉強勾出一抹笑容,然后踉踉蹌蹌地要下床,下地那一刻,腦袋更眩暈了,幾乎要直不起身子來。
白澤塵見此不為所動,安安倒是擔心地來扶我。
我更加堅定她是我老婆了,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關心我。
「安安。」我委屈地叫她,她卻撇過頭去。
就是這一撇頭,我才看清她的右耳后,非常白皙,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心下一慌,下意識地就甩開了她的手,原來她真的不是我的安安,我的老婆。
我的安安和溫予寧是孿生姐妹,相貌幾乎毫無差別。
只是安安右耳后有一個艷紅的小痣。
「阿言。」我甩開溫予寧的手后,身子一顫,還好扶住了旁邊的柜子才穩住身形。
她擔心地叫我。
但是我卻冷漠開口:「叫我姐夫。」
「還有別開這種玩笑了,你姐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溫予寧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沒有開口。
倒是旁邊一直看戲的白澤塵開口了:「喲,這又是唱什麼好戲呢?前幾天和人家說領證結婚,現在就翻臉無情,江修言你還真是渣!」
「澤塵,你怎麼也這樣說,別耍我了。安安呢?我老婆呢?我要見她!」
我扭頭看向白澤塵,聲音憤怒的可以冒火了。
與妻子結婚的七周年紀念日出了車禍不說,醒來就看見她的雙胞胎妹妹冒充我老婆,還說我要和她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