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沒有死于胃癌,而是在悅顏生日那天死于車禍。
那天本來是我要開車去取生日蛋糕的,可是溫予寧打電話來說她被催債的人堵在家了。
我不敢讓安安知道,所以騙她公司臨時有急事。
她一定知道我在騙她了,所以才會在開車的時候心神不寧,出了車禍。
是我,是我害死了安安。
「擦擦吧,小伙子,瞅你這鼻涕眼淚一大把的。」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扭頭看去,是一位大爺,他還沖我保持著遞手帕的動作。
只是我眼下實在沒什麼力氣和他寒暄,只好無力地搖搖頭。
「老頭子我也不是故意要偷聽你說話的。只是恕我老頭子直言,小伙子,有些話不在人活著的時候說明白了,人沒了,又哭又鬧的,解釋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大爺又上前幾步,將手帕塞到我的懷里,然后背著手走遠了。
只有風斷斷續續地給我送來他的聲音:
「現在的年輕人,真搞不懂啊。這人長了嘴是解釋給活人聽的,偏偏一個兩個的,在人活著的時候不會好好說話,非得死一個,然后在對方的墓前訴衷情……」
13
「阿言你是來接寧寧去領證嗎?」從安安的墓地離開后,我來到了溫家。
溫母在澆花,看到我的那刻喜出望外。只是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不許寧寧去,他以為他是誰啊,前腳讓寧寧哭得梨花帶雨,現在隨隨便便來到家里就讓寧寧和他去領證!」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溫父先吹胡子瞪眼地說出了這番話。
對此,我微微一笑。
然后無比溫和地對二老說道:「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和溫予寧領證的。
」
「怎麼現在連爸媽都不會叫了。」溫父瞪著我。
我很好脾氣地和他們解釋:「安安是我的妻子,現在她死了,你們對我來說可不就是叔叔阿姨嗎。」
「阿言……」說話間溫予寧聽見聲音已經出來了,在我的眼神下,她最終改口。
「姐夫,你不想與我在一起我不強求,可是你怎麼能對爸媽這個態度呢?」
「不然呢,對于間接害死安安的人,你還想讓我有什麼好態度。」
說完我也沒等她回話,直接對溫家二老發難。
「叔叔阿姨,如果不是你們偏心,安安怎麼會缺愛,怎麼會那麼不自信呢?」
「你們無條件偏愛溫予寧也就罷了,畢竟那是你們的女兒。可你們憑什麼也要安安像你們一樣,對溫予寧無私奉獻,安安欠溫予寧什麼!」
我每質問一句溫母的臉色便蒼白一分。只有溫父咽了口唾沫,然后外強中干地指責我:「那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還提安安干什麼?」
「安安的死是因為車禍,你不追究肇事者的責任跑我們家撒什麼野!」
說著他感覺越來越有理,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對此,我只是輕輕笑了下。
「我不是說過了嗎,因為你們偏心啊!」
「就這樣吧,以后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我在溫家說的最后一句話,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把我對他們的報復明說出來。
14
安安去世后,我頹廢了一段日子,那些日子溫予寧總是陪在我身邊。
但是我看見她就煩,如果不是她多事,我的安安怎麼會出車禍呢?
差不多半年后,我還沒有從失去安安的痛苦中走出來。
可溫家人顯然已經忘了這個女兒。
溫母竟然直接找到我說:
「阿言,安安已經去了,你的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的。我看寧寧對你有意,要不你們就在一起吧。」
我起初聽見這番話的時候惡心得都要吐了。
但是觸及到溫予寧期盼的目光,我不知怎地就應了聲好。
同時心里有了一個陰暗的計劃,我要溫家人全部痛不欲生。
憑什麼我的安安在冰冷的地下長眠,溫予寧卻還能笑顏如花。
與溫予寧在一起的日子,我開始對她萬般嬌寵。
她那張臉的確和安安一模一樣,所以我經常恍惚覺得那是安安,對她的好都是發自內心。
后來當她以為我把她捧到天堂的時候,我開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我經常在她面前提到安安,并且將她與安安各種對比,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她不如安安。
我一日一日地打壓著她,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地表達我對安安的懷念。
就如當初在家里溫父溫母把所有的偏愛給了溫予寧一樣。
果然在我日復一日的洗腦下,溫予寧就像一朵凋零的玫瑰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越來越像安安了,之前那個張揚明媚的溫予寧逐漸消失不見了。
我對此非常滿意,惡人就該受到惡報才是。
后來我告訴溫予寧,我想和她在我和安安領證的同一天領證結婚。
她只是稍微呆愣了一下,很快乖巧地答應了。
只是她不知道我是騙她的,我根本不會和她領證。
我本來要在那一天把我對他們的報復如數說出的,我太想看見溫家人崩潰的樣子了。
那晚,我又回到了我和安安的家,對著照片里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