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去,黃毛再一次落荒而逃。
我這才發現裴燁寒著臉,眼底像結了冰一樣,周身的氣壓十分瘆人,他面無表情地蹲在我的面前,輕輕抬起我那只被打的手。
我的皮膚天生就很白,一點磕碰都很容易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跡,更別說這麼一棍,現在已經青紫了一大片。
看起來確實很可怖。
裴燁的臉離我很近,如果有人在不遠處看見我們,一定以為我們在親吻。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喂流浪貓被抓了一下,那時候裴燁也是這樣寒著臉捧著我的手查看我的傷口。
有這麼一瞬間,未來的裴燁的臉和現在的裴燁重合在一起了。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
「老婆,你親這小子了?!」
我靠,不是幻聽。
我看著西裝革履的大號裴燁拎著小號裴燁的后領,眼尾帶著一絲紅暈,目含委屈地質問我。
而小號裴燁眼底帶著十分明顯的抵觸,他警覺地看著面前這個比他高大許多,卻長著一張他放大版的臉的男人,像一只被侵占了領地的野獸。
9.
雖然不知道大裴怎麼也來到這里了,但我內心接受良好,畢竟我都能重生了,他穿個越怎麼了?
「老婆,你怎麼受傷了。」
把小裴拎開,他才看到我手上的傷,一臉心疼。
然而轉頭就黑著臉劈頭蓋臉地罵:「臭小子,你連我老婆都保護不了,當什麼校霸?」
我:?
小號裴燁冷著臉,眼神充滿戾氣,像一只虎視眈眈的狼狗:「誰是你老婆?」
他們兩個像爭奪地盤的狼,都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對方。
我心累地提醒大裴:「這小子是你自己。」
然后我就聽到了他倆異口同聲:「誰是他啊?」
看著他們兩個劍拔弩張的樣子,我不得不「嘶——」的一聲,假裝傷口疼。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倆都不惦記著看對方不爽了,轉頭齊齊看向我的傷口。
被兩人送到醫院處理了傷口之后,我不得不把身為黑戶的大裴帶回我租的小房子里。
然后我默默地看了冷著臉跟了我們一路的小裴,他那雙墨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大裴,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爾后看向我:「解釋一下?」
我還在想什麼措辭會比較讓人能接受,身旁的大裴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迷之笑容。
我看著那個笑容,心中警鈴大作。
上一次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是我和閨蜜逛街順手給他買了一套睡衣,然后平日里準點上班的人破天荒沒去上班,在家里開視頻會議,十分刻意地穿著那套睡衣出鏡。
然后半小時的會議,用了二十分鐘來炫耀他老婆給他買的睡衣。
果不其然,他薄唇輕啟:「這是我老婆,難道你沒有老婆嗎?」
然后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我的屏保好看嗎?
「這是我老婆的婚紗照,漂亮吧?
「這里還有結婚證的照片,看你也沒見過,給你長長眼吧。
「是不是郎才女貌,是不是天生一對?」
……
我看著小裴的臉色慢慢變得堪比鍋底一樣黑,試圖拯救:「說來話長,他是未來的你,我是你……未來的老婆。」
在大裴面前說自己是小裴的老婆,我竟然還有點心虛。
小裴并沒有回復我這句話,他冷著臉盯著大裴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那天在小巷子里,我們親了。
「她追著我表白,說喜歡我。」
我:?
這位拽哥,您不是對我愛搭不理嘛?
然后視線移到我身上:「明天開始,放學之后我來這里補習。」
最后又看了一眼臉氣得發綠的大裴,帶著心滿意足的笑走了。
不得不說,小裴確實很會痛擊未來的自己,大裴委委屈屈地黏著我,問道:「老婆,你真親這小子了?!」
我張了張嘴想否認,又想起明天這倆還要見面,以大裴的尿性,不知道怎麼精準打臉小裴呢。
為了世界和平,我保持了沉默。
然后當晚就收獲了一只黏人大狗,大裴緊緊地抱著我,把頭貼在我頸邊憤憤不平:「你怎麼能親這臭小子呢!」
「老婆,你說你最喜歡我,你快說啊!」
我閉上眼睛:「你再說屁話就去睡沙發。」
大裴委委屈屈地閉上嘴巴,我的耳根終于清凈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你不是說你高中是個乖乖仔好學生嗎?」
大裴支支吾吾:「還不是你閨蜜嘛,他說你喜歡乖乖的愛撒嬌愛黏人的小奶狗。」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你個大尾巴狼就裝了那麼久?」
他不說話了,只是把頭埋得更深了。
真是個笨蛋,無論他是什麼樣的,我都會喜歡他。
10.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的門鈴被按響,我邊刷著牙去開門。
就見到了帶著黑眼圈的小裴。
——和他的行李箱。
我:?
「從今天開始,我也要住這里。」
我眼皮子跳了跳。
他頓了頓:「方便補習,還有監視某個人有沒有違法犯罪。」
學校附近的房子本來就緊俏,這套房子位置和設施都很好,雖然是個二居室,但我爹還是幫我租下來了,再來個人也不是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