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失了三個月的貓咪,忽然出現在男友白月光的朋友圈。
被我養的又圓又胖的它,此時瘦的像只怪物。
白月光在氣若游絲的它身邊嘟嘴自拍:「當然是瘦瘦的才好看,小貓咪今天更像媽咪一點了呢~」
看著白色貓咪屁股上熟悉的黑色心形花紋。
我強壓火氣,抬眼看向男友。
「萬易昂,我的貓真的是自己跑出去的嗎?」
1.
同過去的兩個小時一樣。
萬易昂一雙眼睛牢牢粘在電腦屏幕上,機械鍵盤被他敲的「噼啪」做響。
「這問題到底還要我回答多少遍?!」
他不耐的擰起眉:「為了只貓,沈知意你沒完了?」
棉花糖丟的這三個月,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
在小區和業主群里都發了尋貓啟示,用盡一切辦法,希望能知道多一點線索。
唯獨對弄丟棉花的元兇萬易昂沒有過多苛責。
「我一開門它就往外跑,等我追出去,它已經沒影了。」
萬易昂說這話的表情,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當時,他眼尾低垂,緊緊抿著唇。
快一米九的人,穿著拖鞋站在小區門口,低落的像是等待家長批評的小朋友。
那時,我以為他是自責的。
棉花糖和我們相處了大半年,早就成為了我們的家人。
我不認為萬易昂會特意將它弄丟。
但現在看。
他那樣抿著唇,是怕自己笑出聲吧。
——畢竟,這世上哪有把女朋友的貓送給白月光更可笑的事呢?
「萬易昂,你這麼會演,怎麼不去當演員啊?」
將蘇婉寧的朋友圈截圖甩給他,我拎上貓包就要出門:「下次再做這種虧心事,記得先和你的好妹妹串串詞。
」
我語氣里滿是嘲諷。
萬易昂看清屏幕的瞬間,臉上的煩躁瞬間被心虛替代。
「沈知意!」他急惶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我身邊:「你要干什麼?」
「貓我已經給婉檸了。你現在去要,不是打我的臉嗎?」
我豈止要打他的臉,如果棉花糖有事,我恨不得將他剁成塊。
一句話也懶的說。
我沖下樓梯,打車去到蘇婉檸的公寓。
得意于蘇婉檸發朋友圈必帶定位的習慣,我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了她的家門口。
「沈知意?」門一開,全妝的蘇婉檸挑眉輕吸了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將手機屏幕貼到她那張假惺惺的臉上,我面無表情:「把棉花糖還給我。」
她明知道那是我的貓。
明知道我找它找的快發瘋。
她卻還一直將它扣在這里,心安理得看我們受罪……
閉了閉眼睛,我勉強平靜道:「你現在把它給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這……」蘇婉檸神色幾變。
在看到追著我趕來的萬易昂時,才終于有了決定,
「沈姐姐,棉花糖是易昂送我的禮物。」
「它在我這里吃喝不愁,每天都是好日子。」
「你把它帶回去,它能不能過的好不說,你身上的擔子也重,何必呢?」
曾經,我難以理解,自己孩子受了委屈,不報警解決,卻去別人家發瘋的大人。
但現在,我懂了!
換誰的心尖肉被虐待,誰都會受不了的。
抬手撥開擋在門口的蘇婉檸,我大步走進她的房子。
在露天陽臺角落,一個不到四十厘米的正方形籠子里看到了棉花糖的身影。
蘇婉檸將自己打理的從頭發絲到腳趾蓋都精致到無可挑剔。
但她口中吃喝不愁的棉花糖,卻只配睡在滿是結團的貓砂盆里。
她的食碗里空空蕩蕩的,一粒糧也沒有。
透明水碗上也落了一層灰。
棉花糖向來濕潤的鼻子,此刻干的讓人心驚。
見到它的一瞬間,我就紅了眼眶。
——我對不起它。
打開籠子,我在棉花糖警惕的眼神下,將手伸進籠子,想抱它出來。
但不知道在這里受了什麼虐待,向來親人,被我從小養大的棉花糖,竟然給了我一爪子。
「嘶!」我吃痛收手,鮮血卻溢出傷口,順著肌膚流進袖口。
「沈知意,你差不多行了!」萬易昂在我身后涼涼出聲:「為了一只貓弄成這樣,有意思嗎?」
「你沒看到它不想跟你走?」
「這只貓跟著你只能受罪,婉檸一個月的零花錢,夠你賺一輩子!」
「這貓在這里比跟著你強一百倍。你別固執了。」
一瞬間,我懷疑萬易昂瞎了。
他看不到棉花糖的枯瘦如柴,看不到它的虛弱和無助。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那里,說的都是屁話。
閉了閉眼,我忍痛再次將手伸進籠子,將棉花糖抱出來后,放進貓包。
蘇婉檸有錢,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但養一個活物,僅僅有錢就夠了嗎?
看我沉默,蘇婉檸從一旁走過來,
「沈姐姐,你看。我給它買的貓糧,五百一斤呢,這種價格的貓糧,你給不了它,你就把它留下吧。」
「留下?然后等著你在朋友圈曬它的標本?」
冷呲一聲,我拿上貓包起身,不卑不亢:「蘇婉檸,你現在最好祈禱棉花糖沒事,不然……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蘇婉檸聞言,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挽上萬易昂的手:「易昂,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啊?」
懶得看他們演戲,我拎著貓包往外走。
擦身而過的瞬間,萬易昂卻一把扣住了我的手:「沈知意!我再說一遍,把貓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