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蠢啊,沈知意。
九點要上班。
剛剛分手的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疲倦或痛苦。
我在街上,騎著電瓶車漫無目的的閑逛。
最終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了下來:「一屜蒸餃,一杯豆漿,謝謝老板。」
早餐店隔壁是一家彩票站。
用老板找回來的兩塊零錢,買了株彩票后,我雙手合十對著天空祈禱。
「蒼天在上!信女愿意用前男友十年壽命,換彩票中獎。」
至于中五塊,還是十塊。
隨意。
9.
負責照顧棉花糖那位年輕、但育有兩個孩子的醫生,做事十分認真。
每天都會拿著一些數據,和我分析棉花糖的狀況。
轉眼過了七、八天。
棉花糖被通知可以出院時,B 市的第一場秋雨也從天而降。
「上車。」在我抱著貓包苦等快車司機接單時,醫生的俊臉,隨著不斷下降的車窗,卷軸一樣在我面前展開:「我送……棉花糖和你。」
因為這場雨,B 市瞬間入秋。
空氣涼絲絲的讓人受不住。
怕棉花糖感冒,我爬進車子:「謝謝醫生。」
「它出院了,我叫周鶴。」
那……
「謝謝周鶴醫生。」我說。
周鶴的駕駛技術和他這個人一樣穩當、值得相信。
回程路上,我不自覺的眼皮打架。
等終于睡醒,車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給人添了這麼大麻煩,我心虛又難堪:「不好意思啊周醫生,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
「沒事。」周鶴看向棉花糖的眼神里帶著真切的喜愛:「上去吧。有空記得帶它回來復查。」
「好。」見他似乎沒別的要囑咐了,我拎著貓包下車。
沒曾想,不到兩秒,周鶴也追了下來。
「沈知意。」
「沈知意!」
兩道男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那個刺耳的讓我皺起眉頭。
循聲看去。
只見被雨淋的濕透的萬易昂,正眼神晦暗的盯著我:「沈知意,你敢無縫銜接?」
10.
「你來干什麼?」我擰眉反問。
萬少爺現在不用裝窮了,上衣、褲子、腕表件件價值不菲。
只是好可憐啊。
他來的時候沒打傘,被雨一澆,像噴了發膠的癩蛤蟆。
只剩一種精致的丑。
「你把家里的鎖換了?」萬易昂臉色慘白,眼底卻有種不自然的紅:「沈知意,我還沒同意分手呢!」
萬易昂身上有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固執。
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能因為我不答應約會,持續不斷的打十幾個電話說服我。
現在也是。
抱歉了看了眼周鶴,我讓他走。
但這一幕落到萬易昂眼里卻又不一樣了。
他擋在周鶴面前,用一種物質生活富足多年才能養成的不屑目光,緊盯著人家道:「不管你是誰,以后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周鶴:「……」
氣氛凝固中夾雜著一絲火藥味。
半晌,周鶴輕輕笑了:「這位先生,我院有治愈你這種疾病的先例,如果你有需要,歡迎隨時過來。」
說完,周鶴也不等萬易昂反應,直接將名片塞進了他的口袋。
太丟人了。
我懶得繼續看他,將貓包護在懷里拔腿往樓上去。
萬易昂卻緊追不舍,暴怒的聲音嚇的我懷里的棉花糖瑟瑟發抖:「沈知意,你鬧,不就是為了只貓嗎!」
他將我就差一個小縫就能合上的門板掀開。
禁錮著我的小臂道:「你跟我過來,不管要什麼貓,我賠你一車。」
「萬易昂!」耐心全失,我角落里那些萬易昂曾經用過的東西,一股兒腦的塞進他懷里。
「我說分手,是認真的。」
「你的人、你的感情和這堆東西一樣廉價!」
「我不想要了,請你趕緊滾!以后也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潮濕的出租房里連個紙箱也放不住,受了潮的底部承受不了太多重量。
牙刷、剃須刀、一百塊四條的內褲。
在紙箱漏掉的一瞬間,砸向萬易昂腳面。
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不快,棉花糖發出一聲清淺的「喵嗚~」。
「沈知意。」大概被我的「滾」字刺到了。
幾秒沉默后,萬易昂一腳踢開那堆破爛,撂下一句陰沉沉的「你別后悔!」
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11.
萬易昂的報復來的很快,雖然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
但次日,我確實收到了來自總公司的辭退通知。
連軸轉了那麼久,終于可以休息。
我其實并不難過。
更何況,從公司回家的路上,我驚喜的發現,我買的彩票中獎了!
——獎金足足有一千萬!
翻來覆去的將號碼核對了三遍,我開始上網搜索領大獎攻略。
但還沒等我研究明白,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了過來。
「喂?」我帶著愉悅的尾音接通。
聽筒那邊的蘇婉檸聽見后卻是一愣:「沈知意,你很開心?」
如果是平時,我立馬就會掛斷。
但太不巧了,我現在是富婆。
優雅的疊起雙腿,我回她:「嗯哼?」
一陣兒沉默后,蘇婉檸一邊諷刺我,一邊約我在一家高級咖啡廳見面。
可很不巧,那天我有獎金要領。
萬易昂這種東西,在我心里已經不值得我浪費時間赴約了。
把這個電話同樣拉黑。
我按照攻略去彩票站,將獎領了回來。
又在次日帶著棉花糖去醫院復診。
「棉花糖最近的體重保持的很好,但還是要注意多給她補充水分……」
周鶴低沉悅耳的聲音忽然被一陣兒驚呼打斷:「我的天,這也太浪漫了!公開求婚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