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方才那些小朋友面前,確認小朋友認不出自己。
再得意洋洋地跟男生說:「面子這種東西,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是累贅。」
我還拍了拍男生瘦削的肩和單薄的胸膛:「人活一世這麼辛苦,非揣著那玩意兒干什麼。
「對于現在的你來說,它有三百塊錢香嗎?」
回憶結束。
程筱興奮得像個大馬猴:「我的寶啊,當時你對人家傷害慘重,我特意問了問他的信息,避免人家對你尋仇。」
「結果你猜怎麼著。」
程筱樂得兩手一拍:「他就叫許非渡。」
……
我臉色慘白:「我還這麼摧殘過我的老板呢?」
8.
按照程筱的說法,她都能記得許非渡,那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許非渡,肯定也會記得我。
畢竟他鐵青的臉色做不得假。
那件事對他的傷害,應該也蠻大的。
說不準許非渡在我第一次口出狂言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我。
為了留住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當天晚上,我打開自己打的電腦,一五一十、認認真真地盤了盤自己大學時的實習經歷和跟著老師做過的項目,以及各種拿得出手的小兼職。
我要向我的老板證明:我不是一個只會讓他社死的員工,我是一個很能創造價值的人。
然而,認真的結果就是,當天晚上我熬夜熬到凌晨四點。
早上八點的鬧鐘響起時,我毫不猶豫地把它給掐了。
然后翻個身繼續睡。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公司群里已經到處都是老板對我的「通緝令」了。
我頂著炸毛的頭發,滑著手機看。
九點半的時候,許非渡在大群里問:【九點半了,于程程沒來上班嗎?】
下面清一色:【沒看見。】
【沒看見加一。】
【沒看見加 10086。】
該死,剛上班,還沒來得及買通同事給我打掩護。
我躲在被子里,嗚嗚哭泣。
十點的時候,許非渡又說:【于程程遲到,這個月全勤沒了。】
艾特了我和 HR。
睡夢中的我沒回,上著班的 HR 說:【老板,要不給新人一次機會吧。】
好感動,流下兩行清淚。
下面,許非渡毫不留情地說:【可以,那把你的全勤給她。】
HR:【OK,我閉嘴。】
然后,十點半,許非渡:【有沒有人見過于程程,見過的人給個線索。】
下面:【很想給,但沒線索。】
【帶薪拉屎的坑位說它沒見過于程程。】
【帶薪摸魚的工位也說沒見過。】
【帶薪工作的電腦說沒見過加一。】
于是,許非渡拋出了重磅炸彈。
他用我的照片做了一個超級醒目但極丑的尋人啟事,發到了群里。
【本司員工不幸走失,如有人看到,請不惜一切代價聯系我,本人必有重賞。】
下面貼上了他的電話和郵箱。
群里蓋起了高樓。
【老板,我有個朋友想知道,重賞到底有多重,兩百 money 有嗎?】
【老板,我的錢包也想知道。】
【想知道的兄弟們扣 1。】
【111111。】
許非渡大方得不像是一個資本家。
【當然有,根據線索的重要程度,有不同程度的獎勵。】
【告訴我昨天于程程下班后的行蹤,獎勵兩百。】
【告訴我于程程有沒有透露過今天要去哪兒,獎勵五百。】
【誰要是能把于程程直接帶到我面前,這個月獎金翻倍。】
伴隨著那條尋人啟事和獎金翻倍的消息,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同事,紛紛給我打電話發微信,關切地詢問我在哪兒。
我醒的時候,社交軟件的小紅點全部都是 99+。
離譜得好像我是什麼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一樣。
然而,我睡覺的時候,靜音了。
所以我一個都沒有聽見。
我苦哈哈地捧著手機,想著要怎麼和我的老板解釋這一切的時候。
許非渡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9.
我敢接嗎?
我不敢。
微信解釋是一回事,電話解釋又是一回事。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囂張的名字在屏幕上跳了六十秒后,才不甘心地歸于寂靜。
然后,我默默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后,才假裝自己剛睡醒,小心翼翼地回復許非渡的微信。
以上幾條消息,是許非渡問我:【于程程,你真跳槽了?】
【你要是跳槽了你也說一聲啊,別這麼不聲不響地跑掉。】
【哎不是,別的公司給你開了多好的條件,我給你雙倍開回來行不行?】
【于程程,快說話,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真的跑了?】
哎,那必然是沒有啊。
我長嘆一口氣,用盡我此生絕學,回他。
【今天應該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 emo 的時刻了。下午去麥當勞買甜筒碰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現女友,然后我今天還上火長了顆痘,出門連防曬都沒擦,本來想默默走開結果被對方發現,對著我陰陽怪氣了一番后又大肆秀恩愛,這些我都忍了,結果他們還變本加厲,嘲諷說有的人七夕只能擱家待著看幼稚動畫片,聽到這里我直接被氣哭,但是又無法反駁,真的很難受。】
【今天瘋狂星期四,V 我五百,我將告訴你我的復仇大計。】
下一秒,許非渡轉賬五百。
伴隨著宛如驚天噩耗般的一句話。
「轉了,開門,說。」
10.
我的大腦瘋狂運轉。
開門?
開什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