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床前守了好多天,我醒來的時候,卻問他:「你是護工嗎?」
他哭笑不得,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我失憶了,記憶停留在大學畢業那年。
盡管生活痕跡和年份都對不上,我依舊堅定地認為,自己剛剛大學畢業,是一個沒有找到工作,沒有什麼存款的倒霉畢業生。
身邊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程筱。
醫生說不能刺激我,要讓我循序漸進地恢復。
許非渡就拜托程筱好好照顧我,然后自己搬到小區另一套房里,暗中觀察我。
25.
記憶是恢復了,但是畫面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美好。
我以為程筱怎麼著也要抱著我一頓痛哭,說幾句「寶貝你真的辛苦了,以后千萬不要再受傷了」。
而事實上,程筱沖到了公司門口等著我,從我進門開始數落。
「于程程我跟你說,你失憶那段時間可憋死我了,天天拉著我看那些粉嫩小裙子,我尋思我一職場女強人,穿這麼少女的衣服出去,怎麼壓得住我手底下那群人啊。
「醫生說不讓刺激你,要順著你來,可是你知道幾年前你審美有多差嗎?我衣櫥里現在還掛著那些你看上的丑衣服。」
我默默裝死,一言不發。
許非渡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拿著手機轉賬:「這些衣服多少錢,我買了,程程身體不舒服,別跟她說這些。」
程筱眼睛瞪得像銅鈴:「許非渡你有沒有良心,當初是不是你求著我照顧程程的!」
許非渡手指動了動:「三倍。」
程筱:「OK 我滾了。」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程筱麻溜地坐另一邊電梯下去了,許非渡攬著我進公司。
公司里的員工都知道我和許非渡之間的事,此刻聽說我已經完全好轉,也都站在門口歡迎我。
我剛踏進去,頭頂就「砰」地炸開了一束禮花。
曾經接待我面試、喊我老板娘的男生,此刻舉著禮花,站在門口,咧著一口大白牙笑道:「歡迎于總回來。」
銘銘在另一邊,手里捧著要送給我的禮物,大聲喊:「歡迎程程姐回來!」
我笑了。
許非渡也笑了,他捏捏我的手指,堅定而慶幸地說:「歡迎于總回家。」
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等很久了吧。」
他彎腰抱我:「沒有很久,就連在那家工作室定的婚禮跟拍都還沒過期。」
我輕聲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許非渡:「不辛苦,我要謝謝你,就算失去了后面的記憶,也還是沒有放棄尋找我。」
我笑了:「當然啦,我可是生活的勇士。」
就算所有人都放棄生活,我也不會放棄。
就算所有人都會向困難屈服,我也不會屈服。
去勇敢吧,不要成為誰的附屬品。
去大膽地、熱烈地,成為你自己。
-完-
岸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