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煤球你能不能安靜點!」
我隨手拿起一個枕頭往門口砸。
昨晚翻來覆去到凌晨才睡著,此時正困得要死。
「嗚嗚嗚夫人好兇。花花我來啦~月白姐姐的凍干我來啦~開心的一天我來啦~」
煤球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翻身就要繼續睡。
突然聽到「月白」兩個字。
一個激靈,我睡中驚坐起。
什麼?
捏媽的姜澤安。
你以前背著我去見人也就算了。
跟我玩曖昧時還敢去見沈月白?!
我一掀被子就往外沖。
姜澤安正在門口彎腰準備換鞋子。
一手拽著煤球的繩子,一手捏著它的嘴不讓他叫出聲。
我涼涼的目光逡巡著姜澤安的兩條腿。
敢一腳踏兩船?
看我不剁了你。
姜澤安似有所感地打了個寒戰,手上捏得更緊了。
「吵醒你了?我這就帶煤球走。」
「松手啊啊啊啊!掐著我的嘴唇了啊啊啊啊啊!夫人救命啊啊啊啊。」
「一大早就走,這是趕著去見哪個重要的人吶。」
我無視煤球的求救,陰陽怪氣地開口。
主仆一體,現在我平等地仇視背著我去見白月光的他倆。
姜澤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掛在客廳里的時鐘。
我也順眼一瞟。
哦豁,十二點半了。
「咳咳,我問你去見誰。」
我忽略尷尬繼續質問。
「一個朋友。」
媽的。
還跟我在這兒惜字如金。
要不是我能聽到煤球的心聲,是不是還打算左擁右抱了。
我掐滅自己昨天對姜澤安升起的幾絲喜歡。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回房。
老娘不陪你玩了。
「見花花呀!見世界上最美麗的小柯基——花花!只有像我這樣的帥氣紳士才配得上它嗷嗚嗷嗚嗷嗚!還有月白姐姐,她家的凍干真的好好吃好好吃好好吃~~」
我腦子里已經要被煤球的「嗷嗚」和「好吃」刷屏了。
等等——
柯基花花?
「沈月白是誰?」
我盯著姜澤安的眼睛質問。
畢竟我飽覽偶像劇,最討厭沒長嘴的人了。
我自己可不能當這樣的人。
死也得讓他死個明白嘛。
可能我的目光過于銳利,姜澤安也不高冷了,下意識回答道:
「花花的主人。」
「花花麻麻,我的親親丈母娘~」
「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繼續質問。
「煤球的柯基大比武比賽上。」
「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后,我對花花一見鐘情~」
「你,喜不喜歡她?」
最后這個問句我咬牙切齒。
敢說喜歡明天我就去你公司偷情報賣錢!
「怎麼可能!我不是!我沒有!」
「當然喜歡!無法自拔!命都給它!我愛花花嗷嗚嗷嗚嗷嗚……」
……
別騷了好嗎,煤球。
見我面色緩和,松了一口氣似的坐沙發上。
姜澤安才拉著煤球往回走:
「你怎麼知道沈月白?」
「這你別管,你們多久去一次她家?」
想了想姜澤安那個鋸嘴葫蘆的性格,我又強調道:
「問什麼就答什麼,否則立刻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姜澤安瞳孔地震,放開手里煤球的繩子,正襟危坐:
「以前兩個月一次,上個月花花和煤球配種成功了。前幾天沈月白跟我說花花懷孕了,我帶著煤球過去看看它們。」
瞧瞧,這不是能說長句子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麼什麼什麼什麼!花花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啊啊啊啊啊!我好幸福!我好快樂!我是世界上最快樂的柯基!汪汪汪汪。」
煤球開始在屋子里拖著狗繩邊叫邊跑。
翻滾,尖叫,對著鏡子裝狼,在沙發上跳遠,咧著嘴大笑,像猴子一樣把狗繩蕩來蕩去。
我無語地扶額。
家里兩個。
一個沒長嘴。
一個全是嘴。
「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啊?喔。」
剛才的離婚好像嚇到他了,姜澤安一言不發。
默默地撿起煤球的繩子,坐在沙發上等我進屋換衣服。
煤球也終于平靜下來,蹭著姜澤安的褲腿:
「離不了啦,離不了啦,主人早就把結婚證鎖到公司保險柜里啦~~我和主人都擁有美好的愛情和未來~汪汪。」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幸好背對著他們。
狗子,還是得選話癆的。
13.
我們在小區門口隨意吃了點就牽著煤球往沈月白家去了。
沈月白家離得倒是也不遠,就在隔壁小區。
難怪有人說看到姜澤安出入另一個家。
按了門鈴以后最先沖出來的是一只體型比煤球稍小一點的柯基。
身上穿著碎花小裙子。
「啊啊啊啊啊啊花花花花,我想死你啦!」
兩只狗狗一碰面就開始頭碰頭嘴對嘴地蹭了一陣子。
我看向沈月白。
倒是人如其名,穿著一身月牙白的旗袍,挽著發髻,一看就是溫溫柔柔的女生。
「你好,我是……」
「煤球!!你個渣男不許蹭花花!」
「花花懷孕了!你給我離我寶貝閨女遠點兒!凍干給你扣光扣光!」
「再蹭就給我滾!」
我剛張嘴想自我介紹一下。
沈月白發出了和她溫婉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怒吼。
煤球縮了縮并不存在的脖子。
和花花一起跑到大狗窩里窩著了。
「丈母娘好兇嗚嗚嗚嗚,還是花花最好了,蹭蹭。」
沈月白這才回頭,抹了抹耳邊的發絲,笑道:
「我知道,煤球的媽媽是嗎,煤球爸爸跟我提起過您。
」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