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買什麼東西,我依舊推著空購物車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倉儲超市,所有物品都是大包裝。
我拿著貨架上的大包餅干正在猶豫,身側有位媽媽推著孩子停了下來。
媽媽蹲下身去拿曲奇。
而金發碧眼的孩子望著我空蕩蕩的車子,從身后車筐里拿了一盒巧克力豆塞到了我的車里。
「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買什麼,我推薦這個,這個很好吃。」
我微微一笑:「謝謝。」
巧克力豆是唯一拆賣的物品了,像是收銀臺前湊金額用的。
最終,我推著一輛只有巧克力豆的車子來到了蛋糕區。
我看著琳瑯滿目的蛋糕,吞了吞口水。
可惜都是很大一盒,如果買上一盒,至少夠我吃上半個月了。
就在我放棄了買蛋糕的想法想要離開時,突然頭頂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
「抱歉小姐,請問你也想買蛋糕嗎?」
我愣了一下。
很快,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個蛋糕看起來太多了,你是否介意和我拼一份,當然,我可以多付點錢。」
我緩緩抬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男人一頭黑發,穿著淺色呢子大衣。
脖子間圍著一條咖色圍巾,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此時他拿著我剛剛看到的那盒蛋糕,滿臉都是困擾。
「抱歉,我以為你是中國人。」
說完,他又換英語問了一遍。
我笑了笑,用中文回復道:「可以拼一份。」
他眼中露出驚喜,看起來十分開心,立即拿起了一盒蛋糕。
「能在這里碰到同胞真是太好了。」
「說起來,在這里想買個東西可真難,全是大分量的。」
「就像東北囤白菜一樣,其他超市又都關門了……」
我聽著他的嘮叨點頭:「嗯,畢竟這里是倉儲超市。」
我又去買了一些東西,身后也多了個尾巴。
男人推著車子追在我身后:「你住在這里嗎?」
我搖頭:「只是來旅游的。」
男人笑道:「那你去過幾個博物館了?」
「加上今天,應該是第 4 個了。」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還真能逛啊。」
最后結賬,我將錢付給了他,二人將東西分裝后就告別了。
但當天晚上我在客房門口再次遇到了他。
他驚訝地站在我對門,朝我打招呼。
「好巧,你也住這里嗎?」
我點頭:「是啊,好巧。」
19.
「一個人過新年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面前的男人舉著手中剛買的紅酒朝我晃了晃。
我朝他走去:「好。」
他的房間和我的差不多,不過他那邊帶個陽臺。
外面還在飄雪,我和他一人舉著一杯紅酒靠在陽臺吹著冷風。
「你也來旅游嗎?」
他搖頭:「不,我是來找人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找親戚啊?」
「找我的妻子。」
「啊?您都結婚了?可這都要過年了,還沒找到嗎?」
「實際上,我們算是吵架了,她跑來這里旅游的。」
「真是抱歉……」
他沒回答,而是轉過頭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哦,我叫葉忱。」
他端起酒杯:「我叫霍斯聿。」
我微笑地碰杯:「新年快樂,霍先生。」
倆人靜靜地喝著酒,沒一會兒。
他的電話響了,我剛要回避,就聽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女聲。
「你在斯德哥爾摩?霍然呢?」
霍斯聿微笑:「應該還在國內。」
對面的女聲有些傷心:「都過年了,他還是不愿意回來嗎?」
霍斯聿嘆了口氣:「再給他點時間吧。」
手機掛了。
霍斯聿看了我一眼。
「抱歉,是我姐姐,我外甥有點叛逆,到現在還沒回家。
」
我點頭:「孩子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過年了也不愿意回家?」
霍斯聿再次倒上了紅酒。
「早年的時候我姐姐一個人帶著我外甥在馬爾默,后來她再婚,又生了個女孩,我外甥就跑回國讀書了,一直都是我在照看。」
又要照看外甥,還要跑到這麼遠找媳婦。
我側頭看向霍斯聿:「您也很辛苦啊。」
霍斯聿回頭看向我,溫和地笑道:「不辛苦。」
微醺的紅酒香氣融化了冰冷的雪花。
我捧著微微發熱的臉,終于感覺這個跨年夜有了點溫暖。
我看著面前離我越來越近的臉,微微一笑。
「霍先生,我有點頭疼了,不介意我先回自己房間吧?」
「當然。」
我放下了酒杯,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洗了一把臉。
我感覺心里很慌亂,但卻不知道原因。
心里有個聲音不斷叫囂著,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離那個男人遠點。
我深呼一口氣,直接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要求辦理退房。
「好的女士,我們馬上來幫您拿行李。」
掛斷電話,我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距離新年還有不到 10 分鐘了。
窗外的廣場上有不少年輕人聚集到了一起。
跨年夜啊,也不知道有沒有新的酒店能有空房。
「叮咚——」
房門被按響。
應該是酒店服務人員來幫忙拿行李了。
我立即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抱歉,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
門剛開一半,突然一條長腿卡了進來。
我猛地瞪大眼睛,突然意識到什麼,我立即想要把門關上。
下一秒,門被一股巨力推開。
來人直接抓起我的手,將我用力按在了墻邊,門也被他再次關上。
「啪嗒」一聲,他按下了開關。
房間內燈光全暗了下來。
20.
雙手被壓制到頭頂,耳側那熟悉的聲音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