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教你?」鋼琴曲結束后,容禹突然轉頭問我。
我思索一番,開玩笑地說:「等你動完手術回來,我再拜師。」
看到彼此眼里的認真后,我和他都笑了。
我和容禹的友誼,也是從這時候開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我也快十八歲了。
這幾年,但凡傅家人出現的地方,我都有意避開。
雖然活得小心翼翼,但我身邊始終有那個溫暖的少年陪著,我們很少見面,平時也只是隔著一堵墻聊天而已。
他懂我的欲言又止,我懂他的言外之意,可以說,他是我蒼白歲月里唯二的慰藉。
我想,在失去楚妙這個好朋友后,老天爺到底忍不住對我心軟了。
因為楚家人的有意阻攔,我和楚妙在那次宴會后,就漸行漸遠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我和她說不上什麼絕交,只是路不同,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心無芥蒂地在一起玩鬧了。
如今再遇到,也只不過是點點頭,打完招呼后彼此擦肩而過罷了。
11
就在我憧憬未來時,失蹤十年的楚微微出現了。
十年不見,她完全變了個人。
整容讓她整張臉都是硅膠味兒,滿滿的科技與狠活,現在的她看起來很刻薄。
她跑來學校門口堵我,拉著我就走。
「你放開,不然我喊人了。」我說著就大聲喊人,等被楚微微一把捂住時,更是張口就咬。
氣急敗壞的楚微微想像小時候那樣薅我頭發,結果被我反打回去。
沒想到我會這麼野,楚微微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是你媽,你居然敢打我。」
「打就打了,難道還想讓我乖乖受著不成,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從你拋下我的那刻起,你就不配當我媽了。
」我拍拍手,揚長而去。
雖然不再恐懼楚微微,但她的出現還是讓我心緒不寧。
「楚涵,你怎麼了?」電話那頭的容禹問我。
我把手機壓在耳邊,歪著頭整理行李:「沒什麼,就是楚微微出現了,我總覺得她要搞事。
「她這個人能忍住十年不出現,我不相信她會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楚微微回來肯定有目的。」
遲遲等不到對方的回應,我試探道:「容禹,你還在聽嗎?」
過了好久,容禹才回我:「我叫人注意一下,我這幾天有點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剛想詢問,容禹就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楚微微的幺蛾子來得太快,凌晨一點,關于傅籌私生女的新聞就登上了頭條熱搜。
一大早醒來,親子鑒定已經被清晰地發到網上,一時間,我成了大家口誅筆伐的對象,網暴接踵而來,什麼難聽話都有。
因為影響惡劣,學校也讓我先不要去學校。
在人言面前,我第一次覺得,我根本就不夠勇敢,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辱罵讓我近乎崩潰。
這天,楚微微打來電話,說想跟我聊聊。
我到的時候,沒看到楚微微,反而看見了怒氣沖沖的沈寧。
膈應了我十年,又被網上言論刺激到失去理智的她,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她紅著眼罵我:「你們母女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我以為你至少是好的,可現在看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只會在背后耍心機手段。」
我推開她,一臉無語:「傅太太,麻煩講點道理,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泄露的,我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要被你冤枉?」
無視她的存在,我拿起手機打給楚微微。
電話接通后,還沒等我開口,那頭就傳來楚微微囂張的聲音:「小涵,后面還有一個很大的驚喜,媽媽保證你會喜歡的,這也不枉我們母女一場。」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等我再撥回去,已經打不通了。
12
一系列沖擊讓我自顧不暇,等我回過神,才知道容禹昨夜被送去醫院搶救,現在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胸悶難受而已,你別擔心。」容禹揚起嘴角,努力表現出一副沒那麼嚴重的樣子。
「可是醫生說你前兩年就出現心臟早衰的問題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這段時間還總是打擾你休息。」我怒拍腦袋,自責自己太過沒心沒肺。
「楚涵,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容禹靜靜地看著我,眸子里有一閃而過的失落,似不甘,似遺憾。
克制了半天的情緒就因為他這麼一句話,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別哭了,哭多了丑。」他笨拙地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
「沒事的,我已經讓人把有關新聞都撤下去了,楚涵,我永遠都在。」他耐心地哄著我,眼里沒有半點嫌棄。
聽他這麼說,我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一刻,我只想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來,好像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一切都來得太快,楚微微接連的挑釁,終于惹得傅家人對她下手。
他們撕破臉皮這天,沒人知道我就躲在角落里,我知道是楚微微引我來的。
破舊的爛尾樓里,她提起了我。
「當初本想弄個男孩,可惜條件不允許,沈寧,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覺得是傅籌背叛了你,楚涵是我和傅籌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