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管宋祈想法是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如愿。
12
去西北的事我沒有跟周培北說。
男人還是固定每天打個視頻電話給我。
隔著屏幕,我看不清對方的生活環境。
每次問起來他都說自己挺好。
事先我和父親要到了他們的住的地方。
下了飛機又換了高鐵,最后還是坐了一輛破舊的大巴才到了目的地。
結果到站我就傻了。
荒無人煙。
周圍空曠到百公里開外沒有一輛車。
天馬上就要黑了,手機電量已經飆紅。
我終于害怕了,撥通了周培北的電話。
「寶寶?」
聽到聲音我有點想哭,「老公,我好像迷路了……」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我才看見一輛紅色的越野車從遠方駛來。
男人下了車一把將我攬在懷里。
根本沒來得及說一個字,直接封住了我的唇。
所有的荷爾蒙朝我瘋狂襲來。
我感覺自己快要缺氧的時候,他才終于松開我。
借著大燈暈黃的燈光,我看向他。
「黑了。」
「瘦了。」
「變丑了。」
車一直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基地。
我這才知道自己坐反了。
周培北跟我解釋,「西北這邊地廣人稀,地貌環境比較復雜,初來乍到很容易迷路。」
但實際上,基地的情況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說是研究基地。
實際上就是用土堆起來的幾個房子,作為研究員的住所。
在經濟已經發展到現在的今天,確實難找到比這個更破的房子。
時間太晚,其余的工作人員已經休息了。
我坐在凳子上,觀察著周培北的住宿環境。
房間里空無一物。
只有一個碩大的土炕。
上頭是大紅色的床單。
唯一有點現代化氣息的就是墻角的桌子,上頭擺滿了書和研究圖紙。
周培北打了壺熱水,擰干了熱毛巾幫我擦臉。
「這邊條件有限,熱水要提前自己出去打來燒。不知道你來,提前沒準備,明天我帶你去縣城逛逛,買后天的機票送你回去。」
我愣住了,「你是想讓我走?」
「這里不適合你。」他猶豫片刻,「缺水,風大。住宿環境你也看見了,你個女孩,在這邊不方便。」
「你能過,我就不行?」
「我習慣了。」周培北大概不想說,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我小時候住得還不如這兒。」
很早的時候我和父親去過周培北的貧困縣。
記憶里都是土房子。
進去霉味沖鼻。
即便過了十幾年,仍舊讓我印象深刻。
「我辭職了。」
「那就再找工作。」
「行,我現在就走。」說著我起身,「離婚協議寄給你后麻煩簽個字,就不打擾周工休息了。」
說完我拉開房門,周培北從后面抱住我,「莫檸。」
忍了一路的委屈爆發了,我眼淚不受控制流了出來,「我跨了大半個中國,凌晨就坐了飛機出發,到現在已經超過 12 個小時了,你就想跟我說這些?」
周培北把我打橫抱起。
直接放在了床上。
覆身過來,「對不起。」
積攢的思念傾數爆發,良久他才開口,「其實我很想你。」
13
隔天中午,周培北跟我介紹了其余兩個研究員。
年紀都不大。
見到他們我才知道,這個勘探項目遠沒有那麼簡單。
「被坑了。」
其中一個年輕人嘆了口氣,「開始是說環保項目勘探,來了之后才發現水很深。
這邊的地貌復雜,之前明顯被開采過,檢出了不少放射物質,具體情況很復雜。」
「反正我是打算辭職也要回去了,在這邊耗個幾年身體垮了不說,還得沾上一身腥。嫂子你也勸勸周工,反正這地方已經爛成這樣了,早點走吧。」
我又想到白妍莉和我說的話。
早就知道宋祈用關系讓周培北來的地方不會那麼簡單。
回去后,我問周培北,「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我們項目隊撤掉,附近的居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里有輻射物質,也許這地方還會被二次開采。」
「所以呢?」
「我給你訂了機票。」
「如果我說你留在這兒我們就離婚呢?」
周培北臉上帶著糾結,「莫檸,我沒辦法坐視不管。」
我已經知道周培北的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我也沒再跟周培北提過要留下的事兒。
出發那天,周培北又跟村里的人借了輛吉普。
打算直接送我去機場。
坐上車,我跟他說,「我找到新工作了,今天就要去報道。」
周培北一愣,「那挺好。」
聲音有些發澀,「今天就去,趕得上麼?」
「坐飛機來不及,開車可能快一點。」
周培北一愣,「什麼意思?」
我從包里拿出了一張附近小學的聘用合同,「麻煩周工把我送到這個小學,莫老師第一天上課,坐車會顯得比較氣派。」
周培北終于知道了我的想法,「為什麼。」
「你不懂麼?」
我抿了抿唇,「你留下是為了這一方水土,我留下,是為了你。」
周培北半晌沒說出話來,我笑著戳了瞅他肩膀,「你可別哭啊,我見不得男人哭。」
這句話讓周培北情緒崩盤,仰頭說了句,「莫檸,老子真他媽稀罕你。
」
我跟周培北住了下來。
村里知道了周培北是勘探的地質學家,聘請他去當地的一所初中教地理。
混熟了之后,住所也被協調進了村里的一戶空著房子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