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那張專輯,第一首歌就叫《純凈心情》。
……我在季時言心里就是個為了人民幣能出賣一切的女人,和「純凈」這個詞八竿子打不著。
關掉音樂 app,我打開社交軟件,想刷刷季時言和林悠悠郎才女貌的同框視頻,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突然,一條爆炸性的熱搜闖入我的眼簾:
【季時言出軌。】
08.
營銷號放了十八張圖。
【季時言現身醫院,陪某女子看病。】
這條熱搜快速地發酵,等我看到時,已經有了各種最新版本。
許多號稱是醫院內部工作者的知情人士站出來發言,說季時言是帶這個女人做產檢。
【這邊兒還在給我們悠悠寫情歌,那邊連孩子都有了?!】
林悠悠的粉絲團氣炸了,四處出征,每個新聞下面都是她們的罵聲。
【渣男。】
【還寫歌,怎麼不去死。】
【表面注孤生,背地里生孩子,可真有你的。】
照片不斷被高清化,很快,我的臉就被認了出來。
【這不是林悠悠的助理嗎?】
【對啊,之前林悠悠出席宣傳活動,站姐拍的照片都有她。】
【扒出來了!叫嚴絮。】
立刻,矛頭又轉向了我,山呼海嘯般的惡評向我涌來。
【不要臉的小三。】
【待在悠悠姐的團隊里,去泡悠悠姐的男人,賤死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中間只有一兩個路人弱弱地發言——
【那個……季時言和林悠悠有確認是情侶嗎?好像一直都是大家猜的吧。】
但這種理中客的評論很快被鋪天蓋地的情緒性發言淹沒。
各個評論區里,季時言的粉絲和林悠悠的粉絲吵成一團。
季時言的粉絲在艱難辯解:【陪著去醫院就一定是情侶嗎,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去醫院吧?】
林悠悠的粉絲奮起反擊:【得了吧,瞅瞅你們哥哥那樣兒。】
【看病的時候多護著那個女的啊。】
【還有在輸液房外不停抽煙的那個擔心得要命的眼神。】
【就差把「孩子是他的」這五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我看著照片里的季時言。
他守在病房外,憔悴得嚇人。
原來我因為胃疼昏過去的時候,他……這麼擔心嗎?
可明明三年前,他摔門離開,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你死了都別再來找老子。」
我心緒一片混亂,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響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地摁下接聽鍵,對面是一個聲音:
「小嚴,還記得我吧?」
我胸口猛地一悶,差點喘不上氣。
這個女人的聲音我極其熟悉。
她是季時言的母親。
三年前,她就是用這種冰冷又禮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對我說:「小嚴,你和時言是肯定要分的,你自己主動去分,阿姨還能給你提供一筆補償金,如果阿姨來做這件事,那你和他都會受更多折磨,而且你什麼也得不到。
「你出個價吧,多少錢,換你甩了他?」
09.
我沒法多做掙扎,因為季夫人總是提前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無論你答不答應,都得按照她的計劃來。
就比如這次,我剛掛掉電話,病房門口就出現了幾個黑衣的男人。
我被一路帶到了季家。
我之前只在電視劇里見過的豪華別墅,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季夫人坐在紅木椅上,臉色很難看:
「小嚴,你會害死他。」
她盯著我:「你懷孕了嗎?」
胃又開始疼起來,我蒼白著臉搖搖頭,實話實說:
「沒有,我和季時言這些年來沒有聯系過。
「他去探班林悠悠,正好遇上我,送我去醫院,僅此而已。」
季夫人陷入沉思,似在思考最佳的解決辦法。
「這樣吧。」良久,她開了口,「你錄一個視頻做出聲明,說你和時言沒有關系,未來也不會有……」
「憑什麼?」
我沒開口,聲音來自門口。
季時言一把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擋在我面前,坐到季夫人對面:「憑什麼做這種聲明?」
季夫人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時言,你知道輿論有多可怕麼?你的事業會被毀掉的!」
季時言冷笑起來。
「我的事業?」他說,「你們在乎過麼?
「為了讓我去讀商學院,我的吉他被你們摔碎過多少次,唱片被燒掉多少回。
「如果不是后來我紅了,在國內和海外都有了名氣,你們還能承認我這個逆子麼?」
季夫人的面孔一片慘白。
「媽,你在乎的東西不叫事業,叫鮮花和掌聲。
「只要我還有一把吉他,只要我還能唱歌,我的事業就還在,沒人能毀掉。」
他一把拽起我:「走了。」
我跌跌撞撞地被他一路拽下樓,塞進了邁巴赫的副駕。
他沒有急著開車,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在抖。
我熟悉他,這是他在努力控制情緒的表現。
「季時言。」我輕聲叫他的名字。
「干嘛?」
「你媽媽其實說得有道理。」
「滾。」
「你歌寫得那麼好,是給別人聽的。」我說,「新專輯我聽了,寫得特別好。」
季時言的身體一抖。
「你聽了?」
「嗯。」我點頭,「所以啊,你媽媽的操作是最明智的。」
「……再說一句你就給我滾下去!」
「那我滾啦。」我拉開車門,輕聲道,「我待在車上容易被拍到,到時候你的風評會更差的。
」
我抬腿向下走去。
季時言一把拽住了我。
「嚴絮……為什麼?」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我,「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在意那些東西,超過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