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從小愛運動的自己,讓我懟完一長串文字后,還能激烈崩潰大哭,不分對象攻擊。
我媽蒙了,梁星澤默默從房間倒了杯水,遞給了我。
我才不會要,孟溪,豈能受嗟來之水?
16.
后續是我被扣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
原因是我跟我媽犟嘴。
未成年人,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
ok,我學乖了,孤立了家里所有人。
在家里我好好學習,畢竟高考臨近,我必須考一個好大學,我們學校給考名校的學生會有獎學金的。
而且每一次市聯考,拿了年級前三名的學生可以有五百獎金。
不得不說,給我們,準確地說是我,打了好大一針雞血!
我更加沒日沒夜地開始復習,我的齊劉海同桌,我發現她真的愛財,在獎金的激勵下!
她的成績突飛猛進,我都驚呆了。
我們倆緊咬排名的第二名和第三名,名字交替出現排行榜,她的英語分幾乎滿分,而我只能在語文上略略趕超。
別問第一名,晦氣。
那個萬年第一,蘇聿,我們現在是陌生人。
蘇聿的理綜猛壓了我們倆一頭,任我再努力也超不過去。
不過,陌生人現在想和我說一句話,那也是不能了。
蘇聿每每含著欲言又止的目光掃過來,我立馬埋頭咬筆頭算題,壓軸大題不會,不會可以找老師,也沒必要求一個陌生人。
「好啊,孟溪你又趁我接水卷我,桑心了桑心了!」
齊劉海同桌嗷的一聲撲過來,掏出剛發的往屆真題開始卷我~
齊劉海同桌叫蘇沅沅,是個可愛的財迷。
我們既是競爭對手,又是臭味相投的好友,相互討論題目,相互嘲諷又相互敬佩。
「哦,天哪,物理老師講這單大題的時候,像極了俺老孫師父念經的模樣,頭疼頭疼啊~」
她碎碎念著,卻又一遍又一遍地畫圖畫輔助線。
17.
蘇聿終究是沒忍住我的冷漠疏離。
在我抽屜里硬塞張紙條:「放學后,老地方見,孟溪,我們好好談談。」
「沒啥好談的。」在紙條背面寫了句話,丟回了他桌上。
眼瞅著他不死心,埋頭又撕了一張紙唰唰寫起來。
又丟入我桌肚里。
我:「……」
你天賦好,你聰明智慧高,我不是啊。
他這樣寫紙條,得浪費我多長時間?
我還要好好復習,備戰高考。
再說,學校抓早戀是要作為反面教材來訓話的,萬一我的獎金就沒了,我與你不共戴天。
我算是想明白了,愛情,愛情是個什麼東西?
比不過學習,也比不過獎金。
回了一張:「所有的事等高考結束再說,再干擾我學習,咱們一刀兩斷,一別兩寬!」
蘇聿盯著紙條半晌,就在我以為他要化身石人的時候,他將紙條熨了熨,揣進口袋里。
果真不敢再干擾我了。
我堅信星光不負趕路人,努力一定不會欺騙你。
每一個獨自煎熬的夜晚,都是蛻變的土壤。
六月初八,鈴響,筆停如刀劍入鞘,一切塵埃落定。
18.
等待成績的日子里,我回到家開始簡單收拾行李。
叩叩,門沒被叩三聲,直接被推開。
「你——」梁星澤的目光落在我正在折疊的衣服上,神情一下子難看,他問我,「你要搬走?」
我習慣大少爺管東管西的脾氣了,看在我高考期間他知道輕重,沒有鬧我的分上。
我好心回答他:「沒有啊,我找個暑假兼職。
」
是我同桌蘇沅沅介紹的地方,她財迷一個,假期兼職從來少不了她。
他握著門把的手縮緊:「我爸沒給你零花錢?」
「給了。」
「不夠?」
「每個月綽綽有余。」
「既然如此,不準去。」大少爺試圖阻止我將衣服往箱子里裝。
我掏了掏耳朵,攏了攏被他扒亂的衣裳:「少爺,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有多霸道?」
梁星澤聽出我喊他的那兩個字,帶著諷刺之意,抿著唇很不高興。
我卻不慣著他,裝好行李箱,拖著往出走。
「孟溪,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倔?你為什麼不能對自己善待一點?」
他追出門拽著我的一只胳膊,語氣里帶著頹敗和不解。
我有些驚奇,畢竟這位大少爺一向以欺負我,看我笑話為樂,今日竟然問這麼一番話來?
我拽不動他的力氣,只能僵持著。
半晌:「哥,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是硬攔著我,我只會想離這里越遠越好。」
不知道那一句話哪個字打動了他,他驀然松了力氣,我一掙就脫了手。
我俏皮轉頭,以拇指貼額,行騎士禮:「Byebye!」
出別墅門的時候,我看見我媽抱著我弟在不遠處的花園里逗一只可愛的柯基。
直到出大鐵門,我轉頭回眸的時候,她仍保持那個姿勢擁著孩子,側臉洋溢著幸福。
19.
我和蘇沅沅在咖啡廳兼職,她像只花蝴蝶端著飲品走起路來恨不能翩翩起舞,而我十指鍵盤上跳動,算賬如流水。
就好像她是個熱愛生活的小天使,而我才是那個苦大仇深的財迷。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映下一片陰影。
蘇聿清俊略帶憂傷的神情盯著我,我恍惚間一個 delete 摁下去,剛填好的表格數據瞬間消除。
憂傷沒有消失,它只是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并且分裂黑化成了憤怒 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