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又趕緊向駕駛位上的中年男人道謝,誰知謝熒卻「撲哧」一笑。
「你搞錯啦晴晴,陳叔是我家司機,副駕駛上坐著的才是我小叔叔!」
我頭腦混亂地看向坐在駕駛位上的少年,從這個角度,我只能看見他緊繃的側臉。
「謝謝你。」我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語氣透著冷淡:「沒事。」
謝熒朝我眨了眨眼,小聲地對我說:「晴晴你別在意,他對誰都這樣,成天冷著張臉活像別人欠他八百萬一樣。」
我抿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前座的少年卻淡淡地開口了:「謝熒,不想我把你這次考砸的事告訴我哥的話,就閉嘴。」
謝熒朝他做了鬼臉,剛想說什麼時,就看見了我還在流血的小腿。
「呀!晴晴你腿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我想說「不要緊」,可謝熒小叔叔卻立刻對陳叔說了句:「去醫院。」
到了醫院后,醫生仔細地清理了我腿上的傷口,并開了些藥。
謝熒去取藥的時候,小叔叔和我在大廳等著。
大廳里人很多,幾乎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了,我的腿站久了有些隱隱作痛,只能單腳立在一旁。
這時,一只手臂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驚訝地看向小叔叔,只見他側著頭,也不看我,語氣有些微微地別扭。
「你可以搭著我。」
06
我并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坦然地道謝后,搭上了他的手臂。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后,他又突然開口:「安晴,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在燈光下,我得以看清謝家小叔叔的整張臉。
只見他的眉眼像是藝術家精雕細琢的作品一般,精致完美,可那漆黑的瞳孔卻又好像照不進任何光芒,總是透著一股冷淡。
我仔細地搜尋了一下記憶,卻發現,我和他的交集除了謝熒外,好像再沒有任何關系了吧。
而且謝熒也不常提家里人,我甚至今晚才知道她小叔叔這麼……年輕。
于是,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少年垂下眸子,似是有些失望,他說:「青喬高中,反方三辯。」
醍醐灌頂般,我突然想起,去年代表學校去青喬高中參加的那場辯論賽,我們一中對上的正好是東道主青喬,對面的三辯雖然話不多,可句句直擊要點。
當然我也不甘示弱,結果那場辯論賽最后變成了我倆之間的對峙。
我記得,三辯的名字叫作……
我試探性地喊他:「謝明遙?」
少年終于露出一個笑容,仿佛冰雪初融。
可我卻笑不出來,因為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夢。
謝明遙啊……貌似是我未來的「出軌對象」?
謝家叔侄把我送回家的時候,謝熒很是擔心地把我拉到一旁:「晴晴,你和蔣黎到底怎麼了啊?」
我又想起了蔣黎帶著孟熏跑走的那個背影,心里好像被針扎般地難受。
我勉強地對謝熒笑了笑,告訴她沒事。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經對從前那個我沒有放在心上的孟熏,產生了危機感。
許是淋了雨,我當天晚上開始發起高燒。
迷迷糊糊地,我又做了奇怪的夢。
陰沉的房間里,透不過一絲陽光。
而我跌在地上,絕望地看著那個明顯地比現在成熟的蔣黎朝外走。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把我拉了起來,那人的手明顯地比我小一些,可掌心卻無比溫暖。
她帶我下樓,一把把我推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那個人的懷中充斥著淡淡的橙香,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味道莫名地讓我覺得很安心。
再次醒來,已經過了兩天了。
母親守在我身邊,滿眼都是擔心,我說我沒事后,她才放下心來,然后把熬好的粥遞給我。
我吃著吃著,突然發現床頭多了個包裝漂亮的盒子。
母親告訴我:「也不知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怎麼了,那天你回來倒下后,緊接著小黎那孩子也渾身狼狽地過來了,他知道你發燒后,守在你床邊照顧了你一夜,誰趕都不走,這個盒子是他留下的,說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母親去洗碗的時候,我打開盒子,看見里面躺著一串做工精致的項鏈。
項鏈上的水晶天鵝在光線的折射下閃著光。
這是我上次和蔣黎出去玩的時候看上的一條項鏈,可最后因為價格太貴沒有買。
我記得我當時并沒有表現出很喜歡它的樣子,只是暗暗地多看了它幾眼。
所以,蔣黎是怎麼知道的?
07
第二天,我剛出門,就看見蔣黎站在我家門口。
他小心翼翼地朝我笑了笑,然后遞給我一杯豆漿。
可我并沒有接,而是越過他徑直下樓,沒有給他半點眼神。
蔣黎很快地跟上我,然后就要接過我的書包。
我當然不會把書包給他,于是我們兩個當街拉扯起來,我一賭氣,干脆松開了手,蔣黎一時沒控制住,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蔣黎一見我笑了,立刻爬起來湊到我身邊,他柔聲地說道:「對不起晴晴,是我錯了,那天我不該把你丟在原地,更不該沒聽見你在身后喊我的,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