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借著酒勁拿下了一直和我勁兒勁兒的隋遠舟。
事后,我跑了,他出國了。
幾年后,我酒后又犯了混兒。
只是這次沒跑成,被隋遠舟訛上了。
1
隋遠舟回國第三天,我們同學組織了聚會。
我沒去,確切地說,是我不敢去。
我忍不住問閨蜜,隋遠舟有沒有問過我。
閨蜜直接說:「沒有,問你干啥?你倆好過?」
我的心頭一跳,嘴硬地說:「好歹同桌一場,怎麼沒有半點同桌情誼呢。」
「人家都要結婚了,哪里還顧得上同桌情誼啊。」
我「啊」了一聲,不死心地問:「跟誰啊?」
閨蜜回我:「還能跟誰,他那個青梅竹馬唄。」
李雪兒一直是他的心尖尖。
而我,就是他人生海海里一道小漣漪,不值一提。
2
誰知道這漣漪還有后續。
周一早高峰的時候,我一不注意追尾了。
追的還是一輛勞斯萊斯。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笑得如沐春風地來到前車。
話未開口,笑就僵硬在了臉上。
我和隋遠舟的再次重逢,就挺費錢的。
隨遠舟就靜靜等看著我,好看的臉上波瀾不驚。
我一肚子賠不是的話就哽在了喉嚨里。
后車一直嘀嘀,我倆堵路了。
我只好對他說:「咱們先挪車?」
隋遠舟把車窗搖上,開動了汽車。
等我把車也停在路邊上時,隋遠舟已經下了車,修長的身軀正懶洋洋地靠在車門上。
「好久不見。」
「走保險還是私了?」
我倆同時開口。
只不過我是為人,他是為車。
3
看來他并不想跟我敘舊。
我只好說:「保險吧,我馬上聯系保險公司。」
剛要打電話,隋遠舟看了看他的車屁股對我說:「算了,只是小剮蹭,倒是你的車燈更嚴重。
」
我一看的確是,他的黑色車身只有一道小劃痕,而我的車燈卻是碎了。
「下次追尾的時候,避開車燈。」
還下次。
既然不讓我找保險,那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那什麼,那咱們各修各車,就此別過?」
我今天有個重要項目會談,再磨蹭半天該遲到了。
隋遠舟把手機遞到我眼前:「撞了我就想跑,想賴賬?」
這哪兒跟哪兒啊,他明明不讓我走保險的。
見我還在遲疑,隋遠舟又加了一句:「補車漆 200,明年保費漲 1000,你選哪個?」
縱使我頭發長見識短,也知道 200 補不了他的車漆。
但 200 能解決的事干嘛要花 1000 呢?
迅速加了他的好友,轉了 200 塊錢。
隋遠舟也不客氣,收起手機,駕車離去。
好家伙,別說半點同桌情誼沒有了,連半點禮貌都沒有。
4
等我趕到公司的時候,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
我悄咪咪坐下,環顧一周,甲方爸爸的位子上還沒有人。
甲方就是任性,雙方洽談都能遲到。
等得無聊,我在會議桌底下偷偷翻起來隋遠舟的朋友圈。
然而啥也沒有。
原本嘈雜的會議室立刻安靜了下來,我一抬頭,甲方爸爸的位子上已經有人了。
而且是大熟人,剛見過的,隋遠舟。
我看著他,他也恰巧看到了我。
竟然對我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身旁的同事小張激動地直抓我胳膊。
「小白小白,隋總在沖我笑耶,我今天是不是艷壓群芳?」
「艷壓艷壓,不是你怎麼知道他姓隋?」
「你沒來之前,王總說這次會談由對方剛調回國的隋總親自來。
哎呀別說,這隋總比咱們禿頭老王有型多了,小說里的霸道總裁就這樣吧?」
小張一直在發花癡,而我一直低著頭試圖把桌子盯出個洞。
洞沒盯出來,我卻被隋遠舟指定為雙方合作的聯絡員。
我們組的精英不干了:「白微才來公司三個月,有些業務還不太熟練。」
隋遠舟一錘定音:「我和白微是老相識了,熟悉一些。」
周圍同事用各種眼神看向我。
哎不是,這會認識我了?
5
王總得知我和隋遠舟的關系,對我寄予了厚望。
連我都有資格和他一起送隋遠舟下電梯了。
來到停車場,王總又和他奉承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看他上了一輛藍色的大奔。
王總看著遠去的車對我念叨:「你這老同學挺低調啊,年薪千萬才開一輛三十萬的車。」
我只好跟著說:「他打小就這樣,低調慣了。」
王總就著話頭對我說:「小白啊,明天你就去隋總公司辦公。把隋總伺候好了,我記你頭功。」
「王總,聯絡員還需要在對方公司常駐嗎?」
王總白我一眼:「聯絡員聯絡員,這感情不得聯絡聯絡嗎?我這不需要你聯絡,你聯絡好隋總就行了。」
那行吧。
6
第二天,隋遠舟的秘書就給我來了電話,說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工位,讓我盡快到崗。
我給自己打了半天氣,走進了隋遠舟的公司。
只是,我的工位怎麼在總裁辦公室外面?
這公司就這麼不把我當外人嗎?
不怕我竊取公司情報啊。
剛坐上我的工位,微信就給我推送了一條消息。
隋遠舟沒有收那 200 塊錢,退回來了。
我看看手機,看看隋遠舟辦公室的門,200 塊錢挺燙手的。
十點多了隋遠舟也沒來上班,于是我給他發了第一條微信。
「隋總,200 塊錢是不是忘記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