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的各路大神,求教帶什麼禮物去看望前夫和他現任比較合適?拜托拜托~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12
一小時后,我就拎著水果去了醫院。
沒想到剛來到病房外,就聽到孟欣瑤哽咽的聲音:
「阿沉,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這次是我做的不對,但我也是為了你啊!」
季沉沒有回應。
孟欣瑤哭腔更明顯了:「你都暈倒了,醫院還特地給她打了電話,她居然都不肯來看你一眼!萬一今天你出了什麼事兒——」
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錯。
季沉疲倦的聲音終于傳來:「我有點累,想一個人靜靜。」
片刻,屋內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孟欣瑤來到了門口。
剛拉開門看到我,她就震驚地呆在原地。
季沉察覺不對,也扭頭看了過來。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沒有了往日雷厲風行的總裁氣場,躺在病床上打著吊針,竟顯出難得的虛弱。
見到我,他原本灰暗的眼亮了一下,似乎緊張,又像無措。
「……阿昕,你怎麼來了?」
我越過孟欣瑤,走了進去。
「這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說剛離婚,就不管前夫死活了嘛。怎麼說咱們也是大學同學,沒必要鬧得那麼僵,是不是?」
季沉臉色發青,唇線緊繃。
他肯定看到我和孟欣瑤在朋友圈斗法了,驕傲如他,怎麼能容忍自己這樣被人當眾調侃?
簡直是恥辱。
心里對我的恨意,估計又加了一層吧。
想到這我就煩。
「好了,現在我來也來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季沉嘴角扯了扯。
「宋昕,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挑眉,真誠發問:「什麼樣?我出車禍之后第三天,你才去看我,和你比起來,我已經夠意思了吧?」
要說狠,誰能比得過霸總男主你呢?
季沉的臉色瞬間灰敗。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
我手機忽然響起來,是家里阿姨打來的。
「宋小姐,您的東西大部分都整理好了,但還剩下一個箱子沒動。里面裝的都是一些陶瓷器,您看怎麼處理比較好?」
我一愣:「陶瓷器?」
「是啊!而且看起來,好像是您自己做的呢!所以我想著來問問您。」
余光里碰上季沉同樣愣怔的眼神,我腦中白光一閃。
哦,我想起來了,這些陶瓷器的確是原主親手做的。
大學的時候,季沉在一家 DIY 陶藝店打工,那時的宋昕為了追他,三不五時就要去一趟,一待就是一下午。
她沒那個天賦,也沒那個耐心,滿心滿眼只有季沉,以至于每次都搞得一身臟兮兮,最后拿走一個丑到令人發指的「成品」。
她樂此不疲,絲毫不覺得這樣有多丟臉。
后來還是季沉看不下去,跟她說她那麼做不對,宋昕立馬抓住機會,蹬鼻子上臉。
「那你親自教我吧!」
季沉當然不愿意,可宋昕出手大方,是店里的 VIP 客戶,他不能得罪。
直到后來季沉辭職,宋昕才停下。
那一箱子「藝術品」,就是這樣攢來的。
「不是什麼重要東西,都扔了吧。」我無所謂地說道。
13
「等等。」季沉忽然開口,「你搬家了?」
該說不說,這男人智商偶爾還是在線的。
我點點頭,「是啊」
季沉擰眉:「搬哪兒了?怎麼這麼突然?」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季先生,季總,到底還要我提醒幾遍,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做什麼,住在哪兒,都和你沒關系了。」
季沉忽然哽住,像是聽到了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拳頭緊緊攥住,青筋浮現。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終于妥協,低聲道:「……那些陶瓷器,你不想要的話,我讓人去取。」
我奇怪看他一眼:「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不知道這句話怎麼戳到了季沉的痛點,他眼里最后一點光亮倏而消散。
像是風中孱弱的火苗,終于被吹散。
孟欣瑤擔心地快步走了過去:「阿沉,你怎麼樣?」
季沉稍稍偏頭,避開了她的手。
孟欣瑤僵在原地,很是尷尬。
但我對這出戲劇毫無興趣,轉身就要走。
沒想到剛出門,迎面就被一位大夫叫住。
「咦?」
我抬頭,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大夫正打量著我。
旋即,她像是認出了我來,笑著問道:「最近身體又不舒服嗎?來復查?」
我有點茫然。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胸口的牌子——產科主任醫師。
我心頭浮現一個猜測。
宋昕唯一一件能和這位產生交集的事情,就是之前那個孩子——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我沒什麼事兒,今天是來看一個朋友。」我含糊應道。
她似乎松了口氣:「那就好。你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上次胎停對你的損害也比較大,現在可千萬得多注意。」
她左右看了看,「你對象這次沒陪你一起來嗎?」
我直接呆住。
這短短兩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
胎停……胎停!?
宋昕不是自己故意流產的嗎?怎麼會是胎停!?
還有對象——對了!那次最先趕到醫院的,好像是陳遠。
看來她是誤會了……
「阿沉!你干什麼?」
正在我懵然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孟欣瑤的驚呼聲。
我回頭,就看到季沉自己拔了針,一把推開孟欣瑤,疾步走了過來。
他緊緊盯著那位女大夫,聲線前所未有的緊繃:「您剛才說什麼?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