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雨委屈得哇哇大哭。

「媽，我怎麼會虐待她，我就想抱抱她，還沒碰到她，她就哭起來了，這怎麼能怪我啊？」

「我呸！」

奶奶一腳踹了過去，踹得林思雨頭撞在床沿上，撞出一大塊青紫。

「怎麼孩子單單在你面前哭，在其他人面前都好好的？」

「在所有人面前都哭，那是這孩子性格不好，單單在你面前哭，怎麼不是你的問題？」

我心里爽爆了。

當初我被林思雨霸凌，帶著一身的傷找老師，我想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可老師是怎麼說的？

「怎麼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所有人都欺負，那是林思雨性格有問題，單單欺負你一個，你怎麼不反思一下自身的問題？」

林思雨在那之后又找人摁著我把我打了一頓，把我扒光了，拍下我赤裸的，布滿疤痕的身體。

「小賤人，聽到老師說的話了嗎，我們單單欺負你一個，你該多反思反思自己的問題。」

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叫疼。

現在該林思雨自己挨刀子了。

我打了個飽嗝，滿足地在奶奶懷里睡去，不管林思雨看向我時仇恨的雙眼。

06

林思雨并不是豪門，她只是有些小錢的中產，而我這個便宜爹是真豪門。

第一次見我這個便宜爹，還是在我出生六個月后。

他風塵仆仆，眼下帶著點疲憊的灰青，但頭發依舊是一絲不茍，西裝穿得筆挺板正。

「老公！」

林思雨迫不及待地上前撒嬌，只換來他冷漠的眼神。

顯然，這并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的婚姻。

林思雨面露尷尬，便把我抱過去。

「老公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她叫……」

「江澄碧。」

「啊？」

便宜爹面露不耐煩，「她的名字。」

林思雨臉上的尷尬更明顯了，「老公，寶寶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

說著她還委屈起來。

「平時媽管東管西，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寶寶的名字總要我這個媽媽來取吧。」

「不滿意你可以離開。」

便宜爹給自己做了一盤沙拉，一邊看著手里的平板一邊吃沙拉，就當林思雨是空氣。

我那時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嗯，標準的資本家長相。

難怪會選擇和林思雨結婚。

從林思雨和奶奶的爭吵中，我基本了解了這場婚姻的始末。

林思雨通過她那個高官情婦媽進入了這個圈子，但她的資本只足夠在曾經的圈層耀武揚威，到了江家所在的圈層，她是食物鏈底端，為了不成為案板上的肉，也為了日后的榮華富貴，她開始在這個圈子里狩獵對象，我的便宜爹就是對象之一。

在幾次勾引無效，又調查到便宜爹的公司到了上市的關鍵時刻時，她果斷策劃了一場酒后亂性，帶著便宜爹的精子人工授孕，直到胎相穩了，我爹在媒體長槍短炮關注的關鍵時刻，大著肚子逼婚上位。

我便宜爹在乎名聲，擔心公司因此受影響，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給了林思雨名分。

但也只是名分。

林思雨在江家就是空氣，唯一能欺辱的就是她雇傭的保姆，江家的傭人雖說不會羞辱她，但對她的要求也是回以無視。

長久壓抑在她心頭的怒火在這一瞬間爆發，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

蠢女人啊。

在夫家沒站穩腳跟，就該先抓住自己能握住的唯一依靠，等地位穩定了，才能開始展現自己的獠牙。

就如同我，在她變臉的瞬間叫了出來，正好讓我那便宜爹看到她對我的仇恨。

這個在我看來冷靜得過頭，如同機器人一樣的男人，在此刻終于展現出幾分人情味兒。

他一把奪下被林思雨抱在懷里的我，抱孩子的姿勢標準無比。

「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女兒的？」

「不是的，老公你聽我解釋，我是……是因為她咬我，她吃奶的時候總咬，現在長牙了，次次都恨不得把我咬出血，我怕……」

「夠了，你是說我女兒是個怪物？」

便宜爹的手捶在桌上，青筋爆裂。

林思雨嚇了一跳，不敢再辯解。

我美美窩在便宜爹懷里，朝林思雨投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07

她的瞳孔收縮，下意識后退一步，像是看到怪物。

是了，兩歲的孩子，臉上怎麼會做出這種表情？

從那天起，她就懷疑我被鬼上了身，總會戒備地看著我。

我想，還得多給她一點刺激。

我開始對著林思雨大段大段地說話。

「媽媽，我好怕，這里好冷啊。」

「媽媽，我身上好燙啊。」

「林思雨，我死了啊，你怎麼不來陪我。」

「媽媽，不要用煙頭燙我。」

「林思雨，林思雨，林思雨……」

她聽到我流暢地說話，嚇得尖叫。

「有鬼啊——」

說完奪門而出，拉著我那便宜爹到我面前，指著我，歇斯底里地發瘋。

「江歧，她是怪物，正常小孩怎麼會這樣說話？」

「你聽，你聽！」

在她出門后，我果斷閉嘴閉眼裝睡，等便宜爹來了，我裝出被她搖醒的朦朧模樣，不滿地撇嘴，咿咿呀呀地叫了兩句爸爸。

她見我不說話，開始死命掐我。

「說話啊，你這個怪物快說話啊！」

我哇地哭出聲，磕磕巴巴喊爸爸。

江歧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

「我把你娶回家是讓你幫我照顧我媽照顧我女兒，不是讓你打擾我工作，還發神經虐待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