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疼痛像是針刺一般難受，許奈奈根本不敢細想孩子有沒有出事。

像是知道她所想，季川上完藥，手順勢覆上了她的小腹，

“孩子沒事。”他的瞳孔看不出情緒，“倒是個福大命大的。”

“簡亦慎呢？”許奈奈終于問了出來。

季川抬眸看了她一眼，男人沒有戴眼鏡，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不戴任何感情的看著她。

像是最為鋒利的刀刃，似要剖開她的肉體看清她的心。

他沒有說話，只是站了起來。

這時，許奈奈的視線開闊了許多，她看清這里是座倉庫。

而在自己腳邊掉著那只探測儀，已經碎裂，完全喪失了功能。

季川走到了她的身后，將椅子轉了一個方向，一個屏幕便出現在許奈奈眼前。

屏幕里，是同樣五花大綁的簡亦慎。

男人頭已經破了，眼鏡也不在，猙獰的血跡順著鬢角流下，沾染了好看的眉眼。

“他可是最年輕的院長。”許奈奈聲音恍惚，“舉世無雙，你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

季川不知在她身后擺弄什麼，聞言，只是笑了幾聲：“傻姑娘，不要明知故問。”

許奈奈垂眸：“好，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片刻后，季川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男人蹲了下來。

目光從她緊攥成拳的手，一路爬上她的臉，與她對視。

“你當然是跟我回去的。”他說，“但是他不可以。”

“他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傷害，他是你痛苦的源泉，沒了他，我們才能好好的在一起。”

季川的語氣平常，像是在說什麼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卻讓許奈奈恐懼得肺腑都在痙攣，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才是我痛苦的源泉！”字語從她緊咬的牙縫中擠出，“季川，你敢動他試試。”

看著她厭惡憤恨至極的神情，季川眸子無波無瀾。

明明陽光直直照在他臉上，但那雙瞳孔沒有絲毫的光澤，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

半晌，季川重新站起了身。

“我是個瘋子。”他對著許奈奈說，“所以不要試圖威脅一個瘋子。”

說完，他端起了一個托盤推開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許奈奈就看見季川出現在了監視器里。

男人坐在了簡亦慎對面，將托盤放在二人中間的書桌上，上面是兩杯透明的液體。

簡亦慎低垂的頭顱動了動：“她呢？”

季川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那兩杯液體：“這兩杯里，一杯融了氰化鉀，一杯是正常的白開水。”

聞言許奈奈瞳孔倏時放大，身體不可遏制的顫動了起來。

那頭季川的聲音，透過音響清晰的傳來。

“我們來賭賭看，活著的人，就能見到許奈奈。”

第八十章

簡亦慎的眼神從季川的臉上，移到桌上的杯子。

“聽上去不太公平，因為注碼本身就屬于我。”

季川沒有說話，只是陰冷的看著他。

他最討厭的，就是簡亦慎這種天經地義的姿態。

好像什麼都是他應得的，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

季川漠聲道：“上帝是公平的，他不可能給你所有。所以你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但你想過沒有，你這麼做，已經違背了你愛許奈奈的最初的信念。”簡亦慎沉聲反駁。

“我從來都不覺得看著心愛的人幸福，就是幸福了。”季川搖了搖頭，“我的東西，那就應該只能屬于我。

”

簡亦慎：“可她不是物品，她理應有權利自己選擇。”

“她的選擇只能是我！”季川手重重捶在了桌上，“只有我，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果。”

簡亦慎沉默，他看著他已經陷入了魔怔與瘋狂，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去辨析。

他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水杯上，那是一模一樣透明的液體。

氰化鉀無色無味，毒性卻極強。

進入人體后若不及時催吐就會進入休克昏迷，然后毒發身亡。

“我很謝謝你。”聽到簡亦慎說謝，季川微微一怔，“你在那四年，把她照顧得很好。”

季川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但我想，季媛做的那些事，你應該是知情的吧。”簡亦慎提到了季媛的照片事件，“以她的心機，想不到那麼周全。”

簡亦慎的聲音就像在做報告一般平鋪直敘。

“支開了我，你就順理成章的和她同居在一起，沒有我，以你的手段和計謀即使她不喜歡你，別的男人想要靠近她也很難。這樣，和她在一輩子這種事情你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

他的話讓季川陷入一種迷離的狀態，男人久久未語，似乎在沉思。

過了許久，季川驀的“嘶”了一聲，像是腦袋神經在抽痛。

他抬起了猩紅的眼眶，喉嚨變得嘶啞：“不要想著拖延時間了。”

即使是精神失常的情況下，季川依舊智商在線。

“你的手機我半路上就丟了，這里沒有人能找得到。”季川撐到書桌上，盯著簡亦慎，“選吧，哪一杯？”

簡亦慎抿了抿干裂的唇，眼神在來兩杯毫無差別的杯子中游移。

其間，季川站起了身，在他身后搗鼓著什麼。

很快，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便縈繞在了簡亦慎的鼻尖，他沉下眉梢：“你做了火藥？”

“毀尸滅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