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嫌你嘴臭，不想親。」

這時，包廂門打開。

顧凜站在門口，他來接我了。

酒勁上頭，我走過去：「我要親你。」

顧凜瞳孔劇震。

我拽過他的衣領，踮起腳，吻了上去。

其實，這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接吻。我們的唇貼在一起，誰都沒有動。

可是，我的心跳如擂鼓，他也是。

有人計時，大喊著：「30、29、28……」

「哇！俊男美女，太養眼了！」

「哎，那是顧凜學長，他跟佟妍不是兄妹嗎？」

好朋友解釋說：「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兄妹，何況，他們爸媽已經離婚了。」

「啊啊啊啊這該死的禁忌感，更好嗑了！」

30 秒還沒到，顧凜拽著我的胳膊，走出 KTV。

他生氣了。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喝酒，不該玩這麼無聊的游戲。」

他不說話，牽著我快步走著。

我跳上他的背：「祖宗，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啦，原諒我吧！」

顧凜背著我，無可奈何地說：「對成年男性，要時刻保持戒心。」

「包括你嗎？」

「包括我。」

喝了酒犯困，我摟住他的脖子，昏昏欲睡，嘟囔著：「阿凜……不會傷害我。

「我同意你的告白，我們在一起吧。」

顧凜站住。

「你喝醉了。」

「沒有，我現在很清醒。不過我們先別告訴媽媽，她剛跟顧叔叔離婚，我怕她接受不了。」

「好。」

我的心像是化成了一攤溫水，它在我的胸腔里升起一股股暖流。

不行，我要控制我自己。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有多喜歡他。

4

翌日，吃完早飯，顧凜就回房間看書了。

我往他腿上一坐，不滿地說：「男朋友，這是我們交往第一天，你竟然沉迷學習？」

他笑了。

「你想做什麼？」

「我想親嘴兒。」

顧凜放下筆，按住我的后頸，吻住我。

「妍妍，張嘴。」

這才叫接吻，我感覺自己踩在云端，沒有他抱著，一腳就要踩空墜落。

高冷學神動情了，他對我起了反應。

「不用管，等會兒就好。」

我像是偷了腥的貓，抱住他的腰，下巴枕著他的肩膀，傻笑。

我媽下班回來，看到我的嘴，說：「二寶，你上火了，嘴角都破皮了。」

扭頭再看顧凜：「呀，你也上火了！你燒菜別放辣椒了，別總慣著她。」

我安靜吃飯，不敢說話。

我媽嘆了一口氣，說：「老顧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靠譜，竟然沾上了賭。催債公司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

「幸好我跟他離婚了，不然我們這一家老小，要被他拖累死。

「阿凜，如果你爸問你要錢，千萬別理。人一沾賭，就徹底廢了。你是個好孩子，安心讀你的書，阿姨供你。」

顧凜用公筷給我媽夾菜。

「謝謝阿姨，我的錢夠用。」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讓我操過心。」

我看著顧凜，他畢竟是顧叔叔的兒子，我擔心催債公司找他麻煩。

他說：「好好吃飯，別瞎操心。」

「喔。」

這時，門鈴響了。

「開門！」

門外的人很兇。

「別躲在里面不出聲，還錢！」

顧凜報警了。

外面的人開始撬門。

「阿姨，你和妍妍先進屋，把門反鎖。」

我拉著我媽進屋，把門反鎖上，貼著門，聽外面的動靜。

聽腳步聲，進來了好幾個男人，是催債公司的人。

「顧崇海欠我們老板錢，利滾利，他要還三百萬。你是他兒子，父債子償。」

顧凜的聲音依舊很冷靜：「父母與子女是兩個獨立的民事主體，法律中沒有父債子償的規定。」

「呸！你別想賴賬，這房子值錢，把房子賣了還錢！」

「這房子不是顧崇海的，這家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那你在這干嗎？」

「蹭飯。」

「不愧是京大的高材生，真能詭辯！顧崇海說這家戶主是他前妻，可以問她要錢。」

顧凜的聲音明顯冷下來，說：「這是顧崇海離婚后的個人債務，跟他前妻更扯不上關系。你們擅闖民宅，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

男人要動手。

顧凜說：「我報警了，小區對面就是警察局，你們還有三分鐘逃離現場。」

他們罵罵咧咧地走了。

5

三分鐘后，警察來了，我媽跟警察說明情況。ყʐ

顧凜聯系了商家，我家換上了智能防盜門，家門口裝了監控。

警察剛離開，顧崇海就來了。他像變了一個人，胡子邋遢，眼窩深陷，眼中帶著一種瘋狂的急切。

「阿凜……」

「我們出去說。」

他們下樓了，我悄悄跟過去。

顧崇海按住顧凜的肩膀：「阿凜，你的獎學金和研發津貼，先借給爸爸！爸爸這次一定能翻本！！」

「你還要賭。」

「我欠了高利貸三百萬！不賭，哪有這麼多錢還他們！他們都是一群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不還錢，他們會將我斷手斷腳！」

「那就斷手斷腳！」

顧凜一把推開他：「你自己要作死，不要拉上阿姨和妍妍！她們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憑什麼把她們的信息給高利貸！憑什麼讓她們，受到驚嚇！！」

顧崇海跪下了，哭得涕泗橫流：「阿凜，爸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只要能挺過這關，爸一定不賭了！你救救爸爸！」

「賭會激發人性中所有的貪與惡，我救不了你。」

顧崇海見拿不到錢，開始咒罵顧凜。

兩人不歡而散。

顧凜買了一包煙，他咬著煙，蹙眉點燃了。

這小子，啥時候學會了抽煙？

遽然，他抬頭看到我，把手里的煙藏到身后，笑了：「剛剛嚇到你了？」

我走過去，抱住他。

「嗯，我的心好慌，要哥哥親親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