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忘了，我之前去過的，上次開那段路也是夜里。”

“梁總就送到鎮上就很好了，我導航導到了一家飯店，邊吃點東西邊等他來接我。”

“這麼晚了飯店還開著麼？”

“開著吧。” 周彌事先查過，那家飯店營業到十一點，他們開過去也就十點二十左右，廚房應該還沒關。

等梁執開到了那里，飯店卻早大門緊閉，看來網絡上的營業時間并不可靠。

“點外賣吧。” 梁執把附近搜了一遍，只有一家羅森還開著，選好了東西卻沒有外賣員接單，看來小鎮上的居民都睡得挺早的，也不知道楊嘉樹是不是還醒著。

周彌沒給楊嘉樹發信息，想等梁執走了再說，這種場合下見面，一定會誤會的。

“算了，其實我也不是很餓。”

“我有點餓了。” 梁執晃了晃手機，外送的圖標是灰色的：“只能自提了，你要吃點什麼？”

“我到羅森看看再說。” 便利店總比車里好，燈光白花花的，照一下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店，周彌轉了一圈，拿了一瓶水，梁執選了一個三明治，又拿了一小盒八喜冰淇淋，巧克力口味的。

他們先后結完了帳，坐在窗邊的高腳桌邊，沒緊挨著坐，中間隔了個座位，梁執把冰淇淋推過來：“還吃這個口味麼？”

“現在不怎麼吃了。”

梁執嗯了一聲，繼續吃自己的三明治，冰淇淋留在了原地，上面很快結了一層白霜，白霜又凝成了水珠，水珠越積越多，滾落下來，流了一攤水。

“我走了，你讓他早點過來吧。” 梁執站起身，又去點了一杯咖啡，才從店里出去。

周彌給楊嘉樹發了信息，等待的時候百無聊賴，把那盒冰淇淋打開來，用勺子戳了戳，發現中間還有一小塊沒有融化的，挖出來放進嘴里，舌尖涌上熟悉的味道，甜中帶苦。

梁執坐在街對面的車里，咖啡喝了一半，看著她慢慢吃著那盒融化的冰淇淋。

也許我該早點離開的，他默默想。

33. 你傻還是我傻

楊嘉樹看到周彌的時候，頭發還是半濕的，剛洗完澡，收到信息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吹干：“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彌托著腦袋，因為累，眼神有點空，更顯深邃了。

她彎了一下嘴角：“你捏自己一下不就知道了。”

楊嘉樹沒有照做，坐在她身旁，手肘撐在桌臺上，肌肉線條很流暢：“好像一般都是別人幫忙捏的。”

周彌笑了：“不用捏了，你在做夢，我在夢游。”

“那你夢游得可真夠遠的。” 楊嘉樹掃了一眼她面前的冰淇淋盒：“餓不餓？”

“有點。” 那盒自熱火鍋她沒來得及吃，光顧著打電話四處托關系了，等到終于有了時間，已經涼透了。

“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楊嘉樹幫她收拾，冰淇淋盒丟掉了，桌上的那攤水也擦干凈了，把她的包拎起來往外走。

“太晚，不吃了，你別忙了。” 周彌和他一前一后出了店，夜風微涼，她裹了裹外套，楊嘉樹把掛在手臂上的開衫罩在她肩頭。

“夜里冷，我開車來的，停在前面了，你先穿上吧。”

“嗯。” 周彌低頭走路，很專心的樣子。

“真是夢游來的？”

周彌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等上了車，還是把今天的事情經過大略說了，沒有提梁執，只說是陶穎托了人送通行證來。

楊嘉樹開著車，靜靜聽著，車程很短，他沒時間說什麼，等開到了地方，也沒急著下車：“所以我今天打給你的時候，你還被封在高速上？”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 換做任何一個人，女朋友有事，不先來向自己求助，多少都有些挫敗感。

“已經托了陶穎，當時在等她的回音，就先沒和你說。”

“下次再有這種事，不管怎麼樣，第一時間告訴我好不好？” 楊嘉樹握起周彌的手。

周彌任他握著，她是真的覺得冷，而他的掌心的溫度，令人貪戀。

“我們說過不管對方生意上的事，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也是屬于生意的范疇。”

“但是我女朋友大半夜被關在高速服務區，這就不是只生意上的事了。”

“我知道啦。” 周彌拎著自己的包跳下了車。

“生氣了？” 楊嘉樹追上去，把包接過來。

“我困了，沒空生氣。” 周彌自顧自走上臺階。

“也許當下那種情況，我不能像陶穎一樣，幫你搞來一張通行證，但是起碼可以去陪你。”

“我一個人被封住已經夠慘了，再拉一個人來自投羅網，是你傻還是我傻？”

“我樂意。”

“看來是你傻。”

楊嘉樹笑了：“在女朋友面前太聰明的人才是傻。”

“屬鸚鵡的麼？這麼會講話。”

“我其實是屬狗的。” 他突然換上一副正經表情。

周彌沒忍住，也笑出來了：“哈士奇，還是邊牧？”

“你喜歡哪種？”

“都不喜歡。開門吧。” 他們兩個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楊嘉樹沒開門，周彌催他。

“再等一下。” 楊嘉樹把門檐下的大燈關了，只留了兩個燈籠，光線一下子昏暗下來：“我想吻你。”

周彌愣了一下，氣氛正好，楊嘉樹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而且如果算上酒醉的那次，他們已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她沒理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