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嘉樹陪你去吧，再過一兩個小時也就天黑了，最好還是兩個人一組去找。”

楊嘉樹沒表態，看著周彌，用眼神提醒她，他們之前說過不能分開的話。

周彌也回望他一眼，表示自己沒忘記：“我要帶老王去茶攤后面，然后從那里開始和他一起找，放心我會跟緊了他，誰會比景區負責人更熟悉這片山頭？”

薛洋覺得這樣的安排也不錯，周彌走路的速度肯定跟不上他們，平時爬山無所謂，現在是找人，就有所謂了，他見楊嘉樹沒什麼反應，催道：“走吧，嘉樹。”

“那你哪里也別去了，就在茶攤那里等。”

“也行。” 周彌答應了，把隨身的零食小餅干塞進楊嘉樹手中：“快去吧。”

老王邊走邊給警局打電話要求調定位，雖然他也知道山區信號不好，不一定管用，但已經答應了梁安平的事，還是得盡快辦到。

周彌帶著老王走到石凳那里：“就是這兒。”

老王和電話那頭的警局大隊長說得差不多了，轉頭對和他們一起過來的搜救人員道：“以這里為中心開始找吧……周小姐可以去茶攤那里等，茶攤老板也算是我們景區的工作人員，他今天會加班，給大家提供免費茶水和食物，直到找到劉小姐為止。”

周彌往茶攤那里走，遠遠地就看見幾個人站在茶攤外面說話，穿著亮藍色漢服的是茶攤老板，他對面是一對頭發半白的夫妻，那對夫妻身后站了個人，周彌認得。

她停下腳步，梁執已經看了過來，不一會兒連那對老夫妻也跟著看了過來。

周彌想了想，折返回石凳那里，天色漸漸暗下來，隱約看得見月亮，風吹過，倦鳥歸林，樹葉沙沙作響。

手機振了一下，是個她沒存過的號碼。

“天要黑了，你回來吧。”

周彌盯著那條短信看了一會兒，沒回，按滅了手機，五分鐘后，又振了一下，是同個號碼。

“我離開了。”

45.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周彌回到茶攤，那對老夫妻中的太太還在那里，因為她的臉和劉茉文實在肖似，并不難猜出她就是劉茉文的母親。

劉母站在窗邊往外張望，手機捏在手上，全然未覺有人進來，周彌便也沒出聲，撿了靠門口的位置坐下。

“周小姐。” 負責人老王來回跑，滿頭的汗，一進門先和周彌打了個招呼。

劉母循聲看了過來，把周彌打量了半晌，看樣子是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開口，坐回了椅子上。

老王把一只手機拿到劉母面前：“劉太太，這是你女兒的麼？”

劉母接過手機，一張臉瞬間慘白了：“是茉文的……你們在哪里找到的。”

人和手機分開了，不是好事。

老王看了周彌一眼，轉頭解釋道：“不遠處有兩張石凳，就是在那里附近的草叢撿到的，已經沒有電了，劉小姐最后被人看見，也是在那里。”

“帶我去。” 劉母站起來就往門外走。

“劉太太，你先別著急，我們已經加派了人手，警局那邊也會派人來幫忙找，這山就這麼大，很可能是迷路了。”

“只是迷路了會找警察來幫忙嗎？” 劉母不信。

“也是因為是梁先生的朋友……我們很重視，警局那邊也是。”

老王所言不虛，因為警局的人很快就到了，帶頭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警察，沒穿警服，只把警徽亮了亮，看樣子很有經驗，一進來便道：“先帶我去找到手機的地方看看，最后見到劉小姐的幾個人也都帶來問話。

”

老王跟在警察身后往外走：“周小姐，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吧。” 他說完又在對講機里把茶攤老板叫了回來，他在這里待得時間最長，有些情況也許他知道得最清楚，從確認手機屬于劉茉文的那刻起，便不只是迷路這一種可能了，他堅持迷路這個說法，只是為了安撫劉母。

老警察在找到手機的地方仔細查看了一遍，沒什麼特別的痕跡，又讓跟著他的小警察擴大查看范圍，自己則開始問話。

茶攤老板是第一個被問話的人，他對劉茉文有印象，記得她曾在茶攤短暫停留，和一位女客人說了幾句話，沒坐，也沒喝茶，又走了。

“對那位女客人有印象麼？”

老板指指遠處的周彌：“就是她。”

老板以為就問到這里了，沒想到老警察還不讓他走，聲音壓低了：“她們說什麼你聽見了麼？”

“沒聽見，我沒事不聽客人說話。”

“語氣態度呢？有沒有爭執？”

“那倒沒有，挺和氣的，但是劉小姐走后不久，那位周小姐也離開了一會兒，把男伴一個人留在這里喝茶，不過她很快就回來了。”

“大概多久？” 老警察拿出一個小本，開始記錄。

問完了老板，就輪到周彌了。

“周小姐，找你了解點情況，請你復述一下今天你記得的和劉小姐有關的所有細節，不要有任何遺漏，從你們開始爬山說起。”

“我們先是十個人一起走的，但是后來人多，就約好了山頂見，其間我沒和劉茉文同路，然后在茶攤遇見了她，她說前面風景不錯，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我男朋友當時和我一起在茶攤，但他去衛生間了，我讓她先走，她走得不快，我們很快就碰上了，一起在石凳那里坐了一會兒，我折返回茶攤，她繼續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