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酒吧

4. 千里姻緣一線牽

出乎意料的問題，殺了毓媛一個措手不及，她當下收回目光，有點不知所措地握緊衣角，雖然有些許不自在，但她還是佯裝鎮定地反問，“第一次見面，聊結婚，合適嗎？”

他卻步步緊逼，有理有據地反駁，“首先，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是久別重逢。其次，這次見面本就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不聊結婚才不合適。最后，我們家老吳很喜歡你，甚至超過喜歡我，我想不到比你更好的結婚對象。”

“原來如此。”毓媛微張嘴巴，甚是詫異，又疑惑地問，“但是，我們的職業差太多了，可能沒有共同語言，性格肯定也需要磨合。

”

“在我眼里，沒感覺才是最大的問題，別的都不是事兒。”他開城布公地表露心意，眼里沒有一絲猶豫和嬉笑，看上去，很認真。

內心掙扎了幾分鐘，卻還是想試試，這一次，刀山火海，她也愿意去闖，毓媛抿了一大口酒，咬了咬唇，才輕聲道，“如果你不嫌棄我無趣，我們可以試試。”

“明天上午九點，我去接你，我們去領證。”青嶼欣喜若狂，他開心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她就是為了他回來的，雖然還沒有做好所有的準備，但這樣的結果，不就是最好的嗎？同一個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當晚，青嶼步行送毓媛到公寓樓下，并未主動提出想上樓看看，毓媛向來對男女之事比較遲鈍，也沒有邀約，兩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樣，說了再見，手都沒牽。

活了 29 歲，吳青嶼是唯一在她生命里短暫停留過的男人，雖然，只存在于想象里。

洗完熱水澡，躺在床上，她才慢慢恢復理智，在酒吧里，是不是氛圍和酒精作祟，她沖動了，手都沒牽過的人，怎麼能直接結婚呢。他選她，是不是只為了討父親歡心？

翻來覆去三四個小時，天快亮，毓媛才入眠。

起床梳洗，鏡子里的她，兩個大黑眼圈過于矚目，怎麼遮都遮不掉，她郁悶地嘆氣，只得努力地用遮瑕膏和粉底液遮蓋疲憊之色，又涂了正紅色的口紅，換上和昨日不同的白襯衫，喝了一杯 double expresso，才于九點準時出門。

吳青嶼正靠在車窗上等她，他的黑眼圈不遜于她，兩個人短暫地四目交匯，刻意地回避敏感話題，他從駕駛座拿出一袋早飯，遞給她，“路上吃吧。

海淀區民政局，半個小時到。”

毓媛在副駕坐好，寄上安全帶，解開袋子，笑著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肉松面包？”

青嶼斜眼瞟了下她，不懷好意地笑，“我有軍師。”

毓媛仔細回憶，也許是吳教授告訴他的吧，有一次實驗室聚餐吃下午茶，毓媛隨口聊到她只喜歡咸的肉松蛋糕卷，不喜歡甜面包，沒想到，吳老記性這麼好。

“好吧，不說算了。”毓媛不滿地撇了撇嘴。

“酒喜歡甜的，面包卻喜歡咸的，科學家的愛好這麼與眾不同麼？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青嶼見縫插針地打探。

“咖啡不加奶不加糖，對羊肉過敏，別的，沒有了。你呢？有什麼忌諱和愛好？”毓媛想了想，自己對他好像一無所知，卻要這樣倉促地和他領證了，她一定是瘋了。

“我一個糙老爺們，沒什麼避諱的，給啥吃啥，不過，甜的也不怎麼碰。”話一出口，倒有點像土生土長的北京爺們兒了。

毓媛撲哧一笑，“不知是不是我記憶錯亂，總覺得你和大學那會兒不太一樣。也可能是因為回到北方的原因。”

“南方人都比較溫婉，大學那幾年，可把我憋壞了。在江南，暴脾氣都不敢隨便罵人，總擔心當地人覺得我是刁民。”青嶼也咧著嘴笑。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駛達目的地。

下車前，青嶼又鄭重嚴肅地問了一遍，“想好了？不后悔？”

毓媛莞爾一笑，點頭，又反問，“你呢？會不會后悔？”

“娶到一位女科學家，是三生有幸，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后悔。”他打趣道。

“那進去吧。”毓媛二話沒說，邁入了民政局。

來到婚姻登記處，工作人員看著他倆一臉不熟的樣子，懷疑地問，“來領證？”

青嶼挑眉回懟，“怎麼，不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