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才笑臉相迎，“在那邊領取表格，先填表，要拍照的話，在那邊排隊，按照編號，待會兒有人叫你們。”

拍照時，毓媛有點緊張，面部表情一直緊繃，無法放松，攝影師笑著告訴她，“兩位新人放松點，結婚是喜事，不用這麼嚴肅。”

他們才同時咧開嘴笑，嘴角揚起同樣的弧度。照片洗出來，青嶼說笑，“咱倆還有點夫妻相。”

毓媛左看右看，盯了半天，才說，“好像有點。”

各自填完表，念完誓詞，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們一路順順利利地拿到了那個神奇的紅本本。

捧著紅本本出來，青嶼趁勝追擊，眉飛色舞地笑，“晚上，去我家吃飯吧，爸媽想見你。”

“你告訴他們，我們領證了？”毓媛吃驚地問。

“不然呢，他們可是天天盼著這一天，告訴他們，省的以后念叨我。”停了停，他又壞壞地笑，“咱爸，你又不是沒見過，沒什麼可怕的。”

“不是這麼算的，在學校，他是我領導，我敬重他，在家，他突然成了公公，我更得尊敬他。”毓媛內心有點忐忑，她只是答應吳老見她兒子一面，并未想過直接將人收入囊中。不知吳老會怎麼想她。

“別多想了，我們家氛圍比較輕松，我媽特別好相處，見了你就知道了。”青嶼拍了拍她的肩膀，得瑟地笑。

“那現在去哪里？”毓媛有點懵。

“回家收拾行李。”

“你是指？”

“把你租的房子退了，我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你上班方便。”青嶼不假思索地說，是命令的口吻。

毓媛的腳步慢下來，突然意識到，她好像掉進一個步步為營的圈套，她就像只很傻很天真的兔子，一不小心掉進了狼窩。

她小聲慢慢地說，“雖然領證了，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和你同居。而且，我從來沒和人同居過，不知道如何適應。希望你能諒解。”

他垂眼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突然想起，年少時，她一人抱著書本匆匆穿梭在人群里的畫面，到底是擁有怎樣的內心世界，外表才會如此與世隔絕呢。

青嶼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笑，“放心，我們慢慢熟悉，你就當是合租，分房睡。”

毓媛這才松了一口氣，跟著他，重新上車。

下午很快搬完行李，毓媛簡單梳洗了一番，謹慎地問青嶼，“你覺得我穿什麼見你媽媽，她會比較喜歡？裙子還是褲子？”

“你穿什麼，她都喜歡，只要我現在帶回去的，是個女的，他們都很滿意。”青嶼欠揍地說笑。

毓媛瞪了她一眼，無語地搖頭，又冷不丁地問了句，“那你喜歡我穿成什麼樣？”

青嶼托著下巴，似是深思熟慮，卻回了句毫無建設性的答案，“我都可以，你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毓媛無奈地嘆氣，“當我沒問。”轉身進了臥室。

她掏出手機，在網上搜索，“穿什麼見公婆？”

谷歌出來一堆答案，總結如下：干凈整潔、不能太前衛、不能太暴露、不能太休閑、不能濃妝艷抹、不能素面朝天，穿亮色裙子更加分，更顯活力。

毓媛摸了摸自己奇短無比的短發，內心突然開始悔恨，早知道，剛回來就不去剪頭發了，這麼酷的短發，配什麼裙子都不大合適，像個假小子。

她開始獨自惆悵。

5. 北方有佳人

打開衣柜，毓媛努力搜尋，只找到一件畢業酒會上穿的墨綠色絲絨連衣裙，裙長及膝，這個季節，外面套一件風衣，厚度剛好。

配她這頭短發，也沒有特別違和，反而增添幾分俏皮。

她換上這件戰袍，又戴上了媽媽送她的翡翠綠寶石耳環，涂了顯氣色卻不張揚的棕橘色口紅，最后套上黑色風衣，煥然一新地站在青嶼面前，自信又有點羞澀地笑，“我好了，怎麼樣？”

青嶼緩緩抬頭，眼睛明顯看直了，滿是驚喜地問她，“從來沒見過你穿裙子。很好看。”

“是很少穿。重要場合才穿。”毓媛淡淡一笑，又在門口的落地鏡前仔細打量自己。

“完美。不冷麼？”青嶼飛快掃了一眼她裸露的白皙的小腿。

“不冷，穿了絲襪。”毓媛沖他燦爛地笑。

“那走吧。在家也不會太冷。”他在心里琢磨，第一次發現她身材這麼好。

毓媛換上那件切爾西短靴，這雙靴子是她的摯愛，萬衣皆可配，每走一步，都會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仿佛整個人都底氣十足，她滿懷期待又有點緊張地跟著青嶼出了門。

一進門，吳媽媽就熱情地招呼她，看到兒媳婦比照片上還漂亮乖巧動人，她止不住的眉開眼笑，親切地挽著毓媛的胳膊，就跟見到親閨女似地，拉她到沙發上聊東聊西，把兒子晾在一邊。

“您別把她嚇著了，人家家風嚴，您這麼熱情好客，她會不習慣。”青嶼開始護妻。

毓媛抬眼瞟了一下他，連忙溫婉地笑，“我從小就羨慕別人家熱熱鬧鬧的，我爸媽因為工作原因，比較嚴肅，青嶼那麼活潑，果然是您教的好。”

媽媽一聽，更加和顏悅色，拽著她的手，不停地婆娑她的手背，又笑著說，“他是隨我，他爸爸也不茍言笑的，是個老古董，你在學校應該領教過了吧？不過，沒關系，回家都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