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有個 50 多歲的男老師，離過婚，老是喊我們一女同事單獨陪他吃飯，頓頓都是，拒絕他的話，他會甩臉色，在工作上給你使絆子，你說，這人咋想的？我不理解。”每次提到這事兒，毓媛只想嘆氣。

“這你還真問對人了...”青嶼揉了揉太陽穴，才慢悠悠地說，“見色起意唄，你們同事是不是長得挺漂亮的？”

“嗯，又高又瘦又有氣質，很好看，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大多數男人都無法控制下半身，尤其是離過婚的中年男人。”青嶼的語氣，有點欠揍。

“但是女的有老公，他這種行為，會引起閑言碎語的。”毓媛心中還是有憤恨。

“他自己婚姻不幸，巴不得別人跟他一樣呢，他才不在乎對方家庭怎樣。”青嶼依舊漫不經心地解釋，似是見怪不怪。

“這種人，會帶壞大學生的，為人師表，不以身作則。”毓媛還是一本正經地反駁。

“學生只是上他的課，不知道他背地里啥樣，也就你們特別熟的幾個老師才知道吧。我估計，別的學院的老師，都不一定知道。”青嶼偷偷瞟了她一眼，她看上去，心里很不爽。

“那你爸知道嗎？”毓媛脫口而出，面色暗沉，眉頭緊鎖，嘴角下垂。

青嶼沉默了，這個“你爸”明顯是帶著點怨氣，特別耐人尋味，他得好好講話才行，不能再胡言亂語了。

“老吳雖然是一把手，但是，他一個人精力有限，不可能管控所有事情，底下的人，各色各樣，這也正常，這種事，老吳能做的，也頂多是側面敲打一下他，讓他注意影響和風評，但如果對方裝作聽不懂，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說話間，青嶼一直盯著毓媛，她的臉色始終沒有舒展開。

“哦...那就只能這樣了？”毓媛瞪圓了眼珠子，還是抱著一絲期待問他。

“我找時間問問老吳吧。”青嶼雙手交叉撐在腦袋后面，似是在認真思索，最后還是給了她一絲希望。

毓媛這才微微點頭，帶著點笑意，起身道，“我給你泡杯紅茶吧，暖暖胃，解解酒。”

“我給你講件好玩兒的事兒吧。”看著她的背影，青嶼斂著笑說，“我們酒吧，可能要改名字了。”

“為什麼要改？原來那名字挺好啊。”毓媛端著一杯熱茶，遞給他，又斜倚在他身旁。

“大股東非要改唄，金主說了算，我也沒辦法。”青嶼嘆了嘆氣，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才怒氣沖沖地說，“關鍵他要改的那個名字太 tm 土了，真的是不忍直視。”

“改成什麼？”毓媛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了。

“非要改成，北京啤酒公社...”青嶼皺了皺眉。

毓媛頓時被逗笑了，這倆名字，畫風真是天差地別，她忍俊不禁道，“這名字，一聽就是那種大土豪會喜歡的。”

“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平時管他叫大豪...”青嶼長舒一口氣，苦笑道，又瞥了眼毓媛，她終于笑了。

“那是不是杭州的店，就叫杭州啤酒公社，成都的就叫成都啤酒公社？還挺省事兒。”

“哎，原來那名字多有情調多浪漫，非得整一個文化大革命風格的名字，像上個世紀的，一下子 low 了不少....”青嶼的眉心緊緊攢成一團，又無語地吐槽，“但我也沒得選，誰有錢，誰說了算...”

“我猜，大豪是不是找什麼風水大師算過，覺得這名字更旺財？”毓媛轉了轉眼珠子，靈機一動地說。

“聰明！他就是這麼說的，所以非得改。那就改吧...”青嶼深吸幾口氣，又意味深長地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是科研還是生意，錢和權在哪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誰有錢有勢，誰最有話語權，我們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對這些...”

毓媛看他眉眼中帶著幾分疲憊，才突然意識到，只顧著想自己的問題，完全沒注意到，他好像也挺不容易的，誰愿意天天玩命喝酒呀，她有點釋懷地說，“我知道，只是我以為，至少科研比別的工作，應該相對更純粹一些，看來，是我太理想化了…”

“你知道老吳為什麼希望家里有人能接替他嗎？也因為，他不想人走茶涼，不想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的事業，就這麼無疾而終…他最知道其中的不容易…”說到這里，青嶼的話里帶著一份酸楚。他也不是有意和老吳對著干，但老吳的專業，他實在是沒興趣，勉強不來。

“那爸爸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定也很不容易吧？”毓媛輕聲問。

“聽我媽說，我剛生下來那會兒，他白天拼命，晚上哄我睡覺，那幾年都沒睡過好覺。”青嶼又喝了一大口茶，整個人才慢慢清醒。

“也是。”毓媛微微點頭，又側頭看了看青嶼，關心地問，“每天這麼喝酒，身體真的不會受影響？”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皮糙肉厚，扛造。”青嶼勾了勾唇，又開始不正經地笑。

每次他這樣笑，毓媛就破防，只得說，“你自己知道就好。晚上還要去酒吧嗎？離你一晚就不行了？”

青嶼的眼里波光流轉，他將手慢慢搭在她的腰間，又側身向前，湊到她眼前，近在咫尺，他壞壞地笑，氣息里混雜著淡淡的酒香和茶香，直勾勾地誘惑她，“不想我去酒吧？在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