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確實，嫂子不容易，很厲害。”青嶼笑著恭維。

“改天讓你嫂子和你媳婦兒聊聊，教教她。”大豪沖青嶼挑了挑眉，那眼神，簡直又油又膩。

青嶼心里想著，大可不必，全職闊太太和工作狂應該沒啥可聊的，卻還是笑臉相迎道，“她是我爸底下的老師，平時很忙，等有時間，我安排大家認識一下。”

“原來是你爸挑的人啊，那就不奇怪了，反正，以后該喝酒還是得喝，該來的場子還是得來！掙錢最重要！有了錢，想要什麼得不到！結婚嘛，都是結給老一輩看的！”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大豪已經開始自嗨起來，不停地哼著小酒，對旁邊的小姑娘摟摟抱抱，姑娘們面上并無任何不自在，反倒百般討好。

大概，大豪就是她們的錢袋子吧。如今這物欲橫流的社會，站在電影學院、藝術學院門口，這樣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不管是為了生存，還是貪慕虛榮，總有無數人前仆后繼地走上這條看似捷徑的不歸路。

但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捷徑，現在靠年輕美貌得到的那些物質，終有一天會被時間打臉，當回頭發現一切不過是泡沫時，早就為時已晚。

這幾年下來，這樣的姑娘，青嶼見得太多了，以前在學校，雖然他也是被眾星捧月，永遠都是別人追他，他只需要站著不動，就一直有人對他噓寒問暖。但是，步入社會后，同樣的追求，卻變了味，更讓他麻木，只覺索然無味。

現在的女的，主動靠近他，無非為了兩件事，錢和色，要麼是為了要名牌禮物，要麼是為了性，什麼是真愛，大概她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這個魚龍混雜的圈子里，錢，永遠是第一位的。他開酒吧需要錢，所以，他還是要對大豪畢恭畢敬。

他只是想開一間屬于自己的酒吧，做自己喜歡的音樂，但是，跌跌撞撞幾年下來，他發現，光靠自己是注定失敗的，他必須尋求大佬投資，幸虧，大豪愿意出大價錢，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網上流傳一個笑話，富二代閑得沒事兒就喜歡到處開店，什麼餐廳、咖啡店、酒吧、奶茶店，想一出是一出，十個里九個都賠得血本無歸。

可能，在別人眼里，他也是這種玩世不恭的腦殘富二代吧。但別人怎麼看，他從來不在乎，只要那個人一直相信他，任何誤解，他都可以視若無睹。

思緒開了會兒小差，青嶼看了看手機，快 12 點了，他必須得走了，昨天就兩點才回家，今天一天都沒有收到毓媛的消息，他經常有種錯覺，他是不是只有在夢里才有媳婦兒，現實里，壓根兒就沒有這個人。

他的手機，從來沒有因為催他回家而響過，多少次在酒局上，別人笑著調侃他，“你不會是唬人的吧？沒婚禮，也從沒見過你老婆打電話催你，你看看我們，每次都跟被催命一樣…”

青嶼只能有苦不能言，哭笑不得道，“我家那位，性子比較冷，只發信息，不打電話。”

事實上，她連信息也沒發過，一到晚上，她的微信頭像很少突然亮起來，他不由得在想，她到底為什麼答應他的求婚，也許，她也沒有那麼需要婚姻和老公。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是什麼呢？

“大豪，我先撤了，回酒吧還有點事兒。

”回過神，青嶼喝了最后一口酒，起身道別。

大豪抬了下眼，又繼續和美女們打打鬧鬧，隨口一道，“記得安排和你媳婦兒吃飯啊。”

青嶼點頭應聲，快步退出包廂，大步走出 ktv，點了根煙，刺骨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到臉上，他才覺得，頭腦終于變清醒了，呼入的空氣也變新鮮了。

這真真假假的燈紅酒綠，到底是為什麼，讓那麼多人癡迷其中不可自拔，不愿醒來。

如果不是老吳一直在耳邊不遺余力地打擊他，他是不是也會誤入歧途，如果不是心中一直惦記著未曾得到的那個她，他是不是也會過上醉生夢死的奢靡生活。

22. 半緣修道半緣君（一）

青嶼到家時，毓媛正坐在床上擦拭半干半濕的頭發，他有點好奇地問，“明天周一，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毓媛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略帶疲憊地說，“剛才加班干活兒了，下周要開一個學術會議，估計每天都要早出晚歸…”

“這樣啊…”青嶼感慨了一聲，一屁股坐到毓媛身旁，手剛觸摸到她頭上耷拉著的毛巾，只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一聲，“你身上有別的味道。”

青嶼一怔，立馬將鼻子湊到手腕、胳膊，左聞聞右聞聞，卻只聞到煙草味和酒精味，他詫異地盯著她，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

毓媛似笑非笑地道了聲，“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話落，她又垂下頭，用毛巾將整顆腦袋都包裹起來，旁人完全看不見她的五官和表情。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竟讓青嶼有點不知所措，說不上來是驚喜還是驚嚇，突然被關注，內心自然是欣喜的，但這關注點，著實是讓人有點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