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付錢。”

“10 塊錢。掃前面的二維碼支付。”大叔的目光專心鎖定在鐵板上滋滋響的食材上，壓根兒就沒有抬頭看眼前的顧客。

“什麼時候開始吃素的？”等候的時間里，青嶼忽然想起來，從來沒有仔細問過她這個問題。

“我吃雞蛋，算是鍋邊素吧，不過，牛羊肉和豬肉，我是一口不碰的。因為有一次化險為夷，我就發誓，如果能安然度過，就開始吃素。”

咳了兩聲，毓媛又繼續認真地解釋，“后來擔心吃素營養不齊全，專門看紀錄片和科學片研究了一下，竟然打開了新的認知，原來，許多頂級的世界級運動員都是吃素的，吃素更容易突破身體極限，精神會更好，一頭牛的溫室氣體排放量是一輛汽車的幾十倍…”

青嶼一驚，摸了摸她的后腦勺，如獲至寶地笑，“果然是科學家，吃個素的理由都這麼的…學術風…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動物的威力這麼大…這麼算下來，一輛汽車每周被限一次號的環保效果，遠遠抵不上少吃一頭牛…”

“對啊，如果人人每年少吃點牛肉，指不定不用限那麼多號了…”毓媛在腦海里憧憬著這樣美好的畫面，雖然不大現實。

青嶼看著眼前不停被翻來翻去的培根和午餐肉，咽了咽唾沫，咋感覺這肉突然就不香了，有點難以下咽，媳婦兒的洗腦效果真是立竿見影。

青嶼在內心糾結著，毓媛還在旁邊解釋著，“自從知道養殺動物這麼污染地球之后，我就咽不下去肉了…覺得我在毀滅地球…這幾年氣候越來越差，夏天酷熱，冬天極寒，都是人類種下的苦果…”

“快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都覺得我是個千古罪人…”青嶼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一陣涼。

毓媛這才住嘴，忙不迭地道歉，“Sorry，我不是故意影響你食欲，只是說到環保這個話題，我就有點停不下來…”

“冷面好了。”大叔及時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將烤好的冷面遞給他們，又擦了擦鬢角的汗，吃瓜似地說笑道，“姑娘，你再多說一會兒，我這些肉都賣不出去了。”

毓媛后知后覺地尷尬笑道，“不好意思，您烤的很好，我們不打擾了。”

說完，她拉著青嶼火速撤離，邊走邊吃，幾分鐘就掃蕩一空，他們又在旁邊的攤位選了很多串串，毓媛依舊只選了素菜，最后這頓飯花了不到三十塊錢。

青嶼勾著她的脖子，心滿意足又得意忘形地笑，“你說，咱倆現在像不像那些大學生在談戀愛，吃頓飯都才二十來塊，好像重返二十歲。”

“如果是大學生談戀愛的話，是不是現在應該各回各的宿舍？”毓媛歪著頭說笑。

“你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尺度都很大嗎？”青嶼挑了挑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明顯是在挑逗她。

“所以？”毓媛怔怔地盯著他。

“大學生的話，此刻月黑風高，正適合一起去 711。”青嶼面不改色地突然開起了車。

“去便利店嗎？我還是回家吧。明天還要早起。”

毓媛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往前走，心里尋思著，他的狼尾巴還是露出來了。

“此 711 非彼 711 啊…”青嶼加快步伐追上她，不知道她是真沒聽懂還是在裝傻。

25. 半緣修道半緣君（四）

眼前的圓桌上凌亂地散著食物殘骸，白日里嚴肅正經的學者們此時紛紛端著酒杯，時不時地串串桌，你來我往，笑意盈盈地問候著、社交著，竟是一番生機勃勃的景象。

毓媛一直安靜地緊挨劉老師坐著，對社交提不起半點興趣，只是斷斷續續地和老師嘮著家常，吳老坐在劉老師身旁，因此，總有人來他們這桌敬酒，說著恭維敬仰的話語，有些敏感者的眼神還會附帶著瞥瞥旁邊的毓媛，估計心里在想，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和兩個大佬并肩而坐。

酒桌文化，拼的是情商，拼的是酒量，拼的是口才，拼的是臉皮。這幾樣，毓媛并不擅長。

眼瞅著孫某人舉著大盅白酒朝他們大腹便便地走來，毓媛皺了皺眉，擠出一絲笑意，慢慢站起身，舉起了一杯紅酒。

“我來敬敬劉老師，久仰大名，這次能請您回來，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孫某人瞇著眼睛笑，帶著點奇怪的諂媚，每次他一笑，毓媛就渾身不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偏見。

劉老師笑著客套道，“您客氣了。我也是想順道回家看看，而且，毓媛是我的得意門生嘛，還是要支持一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的。”

孫某人眼神飛快掠過毓媛，又笑呵呵地說，“楊老師確實年輕有為，很厲害，我也敬楊老師一杯吧。”

毓媛連忙去碰他遞過來的杯子，還是努力維持面上的和氣，她謙虛地笑道，“應該我敬您才是，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需要熟悉，需要各位老師幫忙。”

說完，毓媛仰頭閉眼啜了一大口酒，酒精順著食道傳遞至五臟六腑，只覺內心泛起一股莫名的燥熱，她微微撇了撇嘴，心想著，真是又酸又澀，酒這玩意兒，這麼難喝，有百害而無一利，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