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沒什麼。」

我收回視線。

「與其有空在這里為你塌房的哥哥痛哭，還不如想辦法救救自己。

「你要死了，而殺你的人，是你爸。」

「瘋子！」

夏晴晴破防地尖叫，抓起一把小卡朝我背后扔來。

偏了，沒扔中。

9

從宿舍收拾完東西回到新住處，我開啟了第二輪直播。

「花好月圓」立馬申請連線，看樣子蹲了我挺久。

這位富婆姐姐上來就給我刷了一波嘉年華。

「小牧，我談了一個小我二十歲的奶狗。

「他溫柔體貼，事事都以我為首，但有個問題就是，他很忙，紀念日包括情人節什麼的都只能陪我半天。

「一個星期七天要加四天班，你幫我算算，他是不是有問題啊？」

我嘆了口氣。

「是，他不僅有別的妹妹，還有別的富婆姐姐。

「乖，答應我。下次這種能動腦想清楚的事情，就不要花大錢了哦。」

富婆姐姐哭著下了線。

【哈哈哈哈，小牧嘴好毒，但我好喜歡！】

【姐姐你別走，看看我，我 180，六塊腹肌。】

【選我，186，八塊腹肌附贈兩塊霸王胸肌，下雨天知道往家里跑，超專一。】

網友吵吵鬧鬧間，一個叫喵桑的 ID 申請連線。

「小牧小牧，我的貓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快急死了，你幫我算算它在哪，我好怕它出現什麼意外！」

出現在屏幕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說完話就把臉埋進手里，眼淚繞著指縫掉下。

本來還在插科打諢的彈幕，立刻心疼起來。

【妹妹別哭，我們心疼著呢！】

【同城，你發個貓貓的信息給我，我幫你在社區群里轉發。】

【用不著這麼麻煩，小牧，靠你了！】

我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感嘆道：

「你就沒想過你把貓放貓包里，忘了拿出來嗎？

「下次少熬夜嗷，記憶力衰退不少啊。」

妹子尷尬得停止哭泣。

彈幕一片哈哈哈哈。

今天算的兩卦差點意思，我尋思要不提早下線算了。

妹子身后突然出現的女人，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10

一雙白得過分卻看不見任何脈絡的手，從背后慢慢搭上喵桑的肩膀。

喵桑回過頭，差點和女人臉貼臉。

女人彎腰垂頭，幾乎是湊到跟前去看喵桑，嘴角還掛著抹詭異的笑。

喵桑猝不及防，短促地叫了一聲。

【嚇死我了，貼臉的時候我直接叫出來了！】

【我有強迫癥，上大號喜歡完完整整的，突然這麼一張臉，屎夾斷了。】

【樓上，我再說一遍，這里是彈幕區，不是無人區。】

女人涼涼地問。

「小禾，你怕媽媽呀？」

小禾咽了口唾沫，偷偷挪了點位置。

「沒有媽媽，我看直播呢，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

小禾媽媽望了眼屏幕，竟然有些氣憤。

「少看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媽媽買了好多菜，你過來幫忙洗洗。

「好，我一會就來。」

等她一走，小禾立馬和我道歉。

「小牧，對不起啊，我媽平時不這樣的，今天謝謝你了。」

小禾說完要掐斷連線，我忙阻止她。

「等等！你媽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止？」

【開始害怕，上一次看到小牧嚴肅還是在上一次，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該不會，又一個潛藏殺人犯？】

【在午睡，已經偷偷把腳縮回被子里了。】

小禾歪頭想了一會。

「沒有啊。」

我逼問：「你再仔細想想。」

「哦！」小禾恍然大悟，「我家的貓，以前很黏我媽。

「這次我休假回家發現它很害怕我媽，一直躲得遠遠。

「甚至焦慮得滿屋跑，還損壞了不少家具，我一生氣才把它關貓包里。

「還有，就是剛剛我媽靠近我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身上很冷很冷。」

我驀地抬起眼。

「那就對了。

「感覺冷，是因為，你媽是淹死的。」

11

【臥槽，雞皮疙瘩起來。】

【不可能啊，人家媽媽剛不好端端站著，還叫小禾去洗菜？】

【好晦氣的主播啊，MD，誰咒我家人我和誰拼命。】

小禾也很生氣。

「我收回那句道歉，你就是欠罵！」

「信不信由你。」

「人的氣色分為赤、黃、青、白、黑五種。」

我慢條斯理地解釋：「赤為心，黃為脾，青為肝，白為肺，黑為腎。

「即使是將死之人，臉上也會蒙上一層不正常的黑。

「可你媽一臉死相，臉上卻無半點顏色。

「再者，人身三火，頭頂一把肩頭兩把，你媽三火全無，分明就是死物。」

小禾氣得臉通紅。

「我就是傻了才在這聽你胡說八道，拉黑了！」

彈幕也罵開來。

【就是，什麼死相、死物，說得也太難聽了吧。我就不相信主播會愿意自己的親人被人這麼說。】

【對，之前上過熱搜被人夸幾句就飄了。大伙都知道是劇本看個熱鬧啊，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大家先別急，我覺得小牧說得也挺像是那麼回事。】

【樓上，你 IP 不應該在廣東，你應該在緬北被人噶腰子。】

我淡定地丟出一句話。

「你媽上周三去海邊玩了吧？」

小禾退出直播間的動作一頓：「你怎麼知道？」

我自然是已經算過了。

「上周三，你媽出海游玩不幸淹死。

「你爸接受不了，求有道行的扎紙匠，做了個和她一模一樣的紙人，又用自己的血點睛，所以紙人活了。

「今晚午夜，紙人力氣大增。

「會殺害你爸和你，再把你們做成紙人，實現真正的一家三口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