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遙發現了一絲詭異的地方，“這不像季鳶，更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孟祝的笛聲沒有停下，就在所有人屏息繼續看的時候，畫面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悄悄奔上了城墻，她特地停在觀景臺，踮起腳尖往底下看了一眼。

就在那個身影轉身離去的時候，笛聲一停，大家終于看見了那個身影的正面。

面容嬌媚的少女頭戴鴨舌帽，手里還捏著一枚小巧玲瓏的哨子，泛著詭異的血色光澤。

趙如意大驚失色，“暖暖？”

徐月恒也想了起來，“你家司機的女兒是不是就叫趙暖，她好像也沒什麼別的朋友，就和你關系還行。”

趙暖和常人不太一樣，一直長不高，性子比較木訥羞澀，也不太愿意出來見人。

徐月恒以前去趙家蹭吃蹭喝的時候，和她打過幾次照面，每次她都會飛快地躲進自己的房間。

分明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為什麼會和季鳶的死扯上關系？

就在這時，大悲山頂靈音寺里的梵鐘感受到了這浩渺翻涌的靈力，遲緩沉重的鐘聲響了起來，朝著市內一聲一聲往外蕩了開去。

寂靜的夜里，有人不安，有人驚疑，紛紛將視線投向東邊。

9

別墅區一片燈火通明的時候，趙暖的父親接到電話后，趕緊換了身衣服，敲了敲女兒的門，“暖暖，爸爸等下有事要出門，一會兒就回來。”

屋子里一片安靜，他不知道他回來過暑假的女兒早就不見了。

十分鐘前，趙暖的窗前一顆石頭丟了進來，上頭只有一句話，“我知道是你殺了季鳶，不想暴露的話，速來古城墻一見。

”

等趙暖氣喘吁吁地跑到觀景臺時，她沒想到等著她的居然是趙如意。

身量嬌小的少女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呼吸，露出了一張羞澀的笑臉，仰頭問道，“如意哥哥，你怎麼在這里？你好像長高了，也瘦了些。”

趙如意回頭，一張臉無波無瀾，他單刀直入問道，“季鳶是不是你害死的？”

趙暖一臉無辜，“如意哥哥你在說什麼，季鳶不是跳海自殺的嗎，跟我有什麼關系？”

趙如意往前走了幾步，“字條是我寫的，那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現在最后問你一次，季鳶是不是你害死的？”

趙暖只覺著趙如意今天有些奇怪，他的眼睛深如古井，平時那麼愛笑的一個人，臉上竟然半點笑意也沒有，反而周身籠罩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我，我……”

趙如意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失望，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個罪人了，所有人都以為是我逼死了季鳶，我躲了幾個月也不想躲了。你既然不想說的話，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爸真相，信不信由他。”

趙暖有些著急，伸手去牽他的衣角，卻被他不經意一個閃身，躲了過去，趙暖撞到了城墻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如意哥哥，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是季鳶騙了你，她明明是你的未婚妻，卻有了別人的孩子，她配不上你，她該死……”

趙如意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道，“你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暖往前走了幾步，不顧磕破了皮的掌心和膝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神中滿是小女兒看見心上人的溫柔。

“如意哥哥，你從前告訴我，想要什麼，都要努力去爭取。你看，我做到了，我殺了季鳶，沒有人和我搶你了……”

趙如意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冷靜問她，“暖暖，我比你大七歲，而十年前你才九歲，我一直把你當鄰家妹妹看，也從沒有跟你暗示過什麼，你……”

趙暖淚眼汪汪看著他，目光中滿是深情。

“九歲那年，我爸把我從鄉下接到了身邊，第一天上學的時候，我就被高中部的痞子欺負，搶走了早飯錢。是你幫我把錢要了回來，還將那人打破了頭。”

趙暖眼里帶著淚，臉上卻帶著笑，“后來他們都不喜歡我，說我性格孤僻，說我是侏儒，是怪物，也只有你，每次看到了我都會熱情跟我打招呼，還經常給我塞些糖果，送我隨身聽，送我小禮物……”

趙如意繼續問道，“就因為這些小事，你就喜歡上了我，還殺了一個無辜的人？”

趙暖只是覺著今晚的趙如意格外冷靜，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不對來。

見趙如意好像有些動容，并且沒有特別排斥她，她好像鎮定了下來，將額上的碎發挽到耳后，頭上鑲了碎鉆的蝴蝶發卡閃閃發光，月光下露出了一張嫵媚的臉，還有光潔的脖頸。

她又往他跟前走近了幾分，“如意哥哥，你聽我跟你說……”

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里，少女仰頭看著面目清冷的青年，身上隱隱散發出淡淡幽香，耳畔隱約聽見細小的蟬鳴聲。

趙如意似乎被這悅耳的蟬鳴聲和幽香迷住了，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呆滯。

趙暖靜靜地看著他看了十幾秒，臉上忽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如意哥哥，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為了感謝我對你的情意，你替我做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