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按在身下凌辱時。哥哥的世紀婚禮正在樓下舉行。我撥通他的電話求救。

他冷漠又嫌棄的聲音傳來。

「又在扮慘？許朵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掛斷電話，從頂樓一躍而下。

落在他婚禮現場的雕像上。

雕像的翅膀穿透了我的身體。

我拼盡最后一絲力氣。

笑著對我哥說。

「別急……我這就去死了。」

1

透過療養院的落地玻璃窗。

我看到我哥低著頭在打電話。

光影斑駁地落在他熟悉又陌生的側影上。

我鼻子不禁一陣發酸。

父母去世后，我和哥哥相依為命長大。

他是我最堅強的依靠。

可是，我已經三年沒見過他了。

主治醫生拉住我，粘膩的呼吸噴到我的脖子上。

「許朵，關于治療的過程，你要學會閉嘴，懂嗎？」

我后背發涼，乖乖地點頭答應。

「我懂。」

醫生牽著我的手走進接待室。

哥哥的眼神在我們相握的手上滑過。

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從前，他不是這樣的。

爸媽重男輕女，我是在哥哥的保護下長大的。

小時候我嘴饞，他會用自己的零花錢偷著給我買糖果吃。

我調皮的時候，他也會將我護在懷里。

任由媽媽的雞毛撣子抽在他身上。

父母去世后，哥哥將我保護得愈加周到。

哪怕有男人多看我一眼，他都能血壓飆升。

怒斥人家一頓。

可如今，我已經不是他放在心尖上去保護的妹妹了。

因為我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何知音。

三年前。

我哥婚禮前夕。

何知音與妹妹何知意出了車禍。

知音姐當場身亡。

而何知意告訴我哥。

「是許朵打電話讓我們冒雨開車去買小餛飩，我們才出了車禍。

」

那天，我哥不顧我的辯解。

揮手給了我兩個巴掌。

「許朵，你怎麼就那麼饞，你知不知道，知音已經懷孕了！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兩個人！」

那天，他雙眼通紅。

恨不得縫上我這張既貪吃又謊話連篇的嘴。

直到深明大義的何父拉住我哥說。

「天災大于人禍，不要怪許朵。」

我哥才勉強放開了我。

辦了何知音的喪事，我哥出國打理她留下的生意。

為了讓我哥安心工作，何家父母收留了我。

而我的噩夢，也就此拉開帷幕。

2

哥哥帶著我走向停車場。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曾經那個連走路都要提醒我小心的哥哥不見了。

而我也安靜得可怕。

從前我跟哥哥在一起，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

但是現在不會了。

因為，我病了。

哥哥出國后，何知意恨不得我馬上去死。

那年我讀高三，與何知意同班。

她每天都會伙同他人一起霸凌我。

有一天，她帶著一幫人在下雨天將我扔進臭水溝里。

她說我是陰溝里的老鼠，不配生活在何家。

而后又將我帶到一個廢棄的廠房。

她的三個跟班扒光了我的衣服，將煙頭狠狠按在我胳膊上。

聽著我凄厲的慘叫，他們興奮起來。

那些猥瑣的身體一個又一個壓到我身上。

他們一邊嫌棄我一身臟水好臭，一邊在我身上恣意發泄著。

而何知意則打開了手機，用鏡頭記錄著我們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

事后，他們用視頻威脅我不準報警，揚長而去。

我撐起破碎的身體，給哥哥打了電話。

我哭著說自己被何知意和她的跟班欺負了。

我哥沉吟了一下。

「許朵，你欠著何家一條命，可人家不計前嫌收留了你。知意與她姐姐感情很深，她出出氣，你何必這樣不依不饒？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呢？」

那一刻，我的心連同骯臟的身體，一同碎了。

我握緊話筒，終于說出了真相。

「哥，不是普通的欺負……何知意找人輪流凌辱了我，哥，你回來吧，帶我離開何家，好不好？」

可我的苦苦哀求并未換來哥哥的同情和信任。

因為何知意出具了一紙偽造的婦科檢查結果。

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未見體液，未見性侵痕跡……處女膜陳舊性破裂。」

哥哥收到診斷照片時。

吼聲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許朵！你自甘輕賤！早就隨便與別人發生了關系，還誣陷何知意！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哥哥掛斷了電話。

從那以后再未聯系過我。

那天，我拖著破爛不堪的身子回到家里。

將身上搓破了皮搓出了血。

我也曾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一想到哥哥。

我便萌生退意。

我不能死，因為哥哥只剩我這一個親人了。

我死了，哥哥會活不下去的。

我藏起所有的委屈，拼了命地學習，拼盡全力地活著。

一心想著。

等到高考結束，等到哥哥回國。

我的日子就好過了。

可何知意沒給我這個機會。

在高考前三天。

她將我綁了扔在大雨滂沱的野地里。

我發起高燒錯過高考。

而她則將我送進心理療養院。

她對醫生說我經常自虐，然后在別人面前裝可憐。

那天，我被確診為孟喬森綜合癥。

是一種常常通過謊言或自殘，來換取關注和同情的病。

我身上所有的傷都被定性成自殘，所有辯解的話都定性成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