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膚白貌美，身形圓潤，雖然囂張跋扈，但卻備受寵愛。

無論在哪里，她都是人群的中心。

光鮮亮麗的背后，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從小到大，我只能吃姐姐剩下的，用姐姐不要的，就連衣服都是親戚不要的舊衣服。

上學的時候，媽媽都不愿意給我交學費。

如果不是好心的班主任江老師，替我秘密申請了助學金，幫我交齊了這些學費，我可能就上不了學了。

在學校里，我也不能和姐姐相認。

還要冒著被抓住的風險，幫她作弊，而我則必須改掉正確答案。

如果我考的很好，就會被暴打一頓。

不過，我唯一勝過她的，就是我有個好腦子，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快。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了首都A大，本以為能離開這里去學我喜歡的鋼琴，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可惜……

04

一片寂靜之中，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思緒。

是我多年沒有聯系的同學，阿玉。

阿玉和我，是六年的中學同學。

同時，她也是曾經的受害者之一。

她的父母，都是老師，主動去山區支教。

為了追隨父母的腳步，高中畢業后，她考上了師范大學，也成為了一名小學老師。

這也算是實現了夢想。

畢竟當初她說，長大后想成為一名教授。

如果不是夏婉，她可能會考上更好的學校。

本以為，高中畢業了就解脫了，再也見不到夏婉了。

卻沒想到在三年前的那個面試日又遇見了她。

當時夏婉背靠剛剛發家，搖身一變成了“上流人士”的許時微，用錢早已弄好了一切。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

看見了從前的故人，又使了使手段，把阿玉從合格名單里踢了出去，不顧她的聲聲哀求。

……

阿玉直接開門見山，一股腦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她希望我能幫助她，畢竟我和她都曾是夏婉一群人所折磨的施暴對象。

她語氣急促，激動的大喊大叫：“夏棠，你和我身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一個施暴者，居然想著能夠洗刷身上的污垢，重新回到陽光底下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這簡直是荒唐。”

“她毀了我們，那我們就毀了她。”

“既然三年前我們能把她送進監獄，現在就也能這麼做。”

“夏棠，別忘了，如果不是她和許時微，當初在A大讀書的就是你了……”

是啊，如果不是他們，我會擁有更好的人生。

但是，我還是拒絕了。

不過我還是高估了阿玉的自制力。

一個曾經的受害者，因為施暴者的荼毒，不得已放棄了光輝的未來，成了下水道里的臭蟑螂。

這這麼能讓人接受？

更甚，這個施暴者還要重新返回校園，成為光榮的人民教師，荼毒更多孩子，這簡直讓人瘋狂。

這天晚上，我看著“女囚犯出獄后重返校園成為老師”的熱搜字樣，心中大概能猜出是她的手筆。

一張張傷口的照片，還有曾經的部分幫兇和受害者的口供，被一一列在下面。

文章中還詳細記錄了夏婉的“英雄事跡”，比如：年紀輕輕就抽煙喝酒，不守校規，搶別人男朋友，威脅同學……

這一條新聞直接在網絡海洋引起了驚濤駭浪。

本就對青少年霸凌所敏感的幾家大媒體和眾多網友開始口伐，他們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指責霸凌行為和重新成為老師這一行為的正方，另一派則是以“大家要給壞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來進行詭辯的反方。

熱度越來越高，我捂住額頭，揉了揉太陽穴。

“啪！”

許時微悄無聲息地進到地下室里，抓起一瓶啤酒瓶朝我的頭上砸去。

一陣刺痛，我趕忙用手查看，卻摸到了一手血。

他給了我幾個耳光，打的我兩頰高高腫起，火辣辣的疼。

我頭皮一緊，他拽著我的頭發，咬牙切齒道：

“夏棠，你可真卑鄙。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進來禍害我們。”

“你從小到大，吃婉婉的用婉婉的，居然還在背后搞小手段，陷害她。”

“婉婉到底招你惹你，要讓你這麼欺負她？”

我被迫和他對上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對他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對他說：

“不是我做的……但無論背后主謀是誰，我都會感謝他……”

“許時微你給我記住，這一切都是夏婉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啪！”

又是一個耳光。

不過我已經感覺不到痛覺了。

又是無休無止的羞辱，我想起了那張檢查單，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們真是……從來都不把我當人……

我迷迷糊糊地昏了過去，依稀聽到了許時微的呼喊聲：

“棠棠！棠棠！”

這個聲音好熟悉，就像是當初把我從夏婉手下救出來的那聲呼喚。

05

我做了個漫長的夢。

又夢見了那一天。

已是傍晚，暖風吹拂，可我還是覺得陰森森的。

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夏婉幾個人正打算扒了我的衣服拍照。

我已經忘了是怎麼惹怒夏婉的，因為她一直都看我不順眼。

就在我捂住身上的外套，因為過度驚恐而暈過去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