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似乎耳鳴了，他們的聲音忽輕忽重。

4

“本王的心不都在你身上了。”

“少來，我可是瞧見了，你將那個鐲子可是送給了左相府的嫡女。”

“婉兒怎麼還生氣了，這不都是為了我們將來籌謀，蕭景翊雖然人在邊關，但是擁護他的臣子卻不少。”

……

耳邊傳來陣陣讓人臉紅的喘息。

我只能死死咬著牙關。

指甲硬生生被掐斷在掌心，指尖有血珠冒出。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對他的所有示好，都只是在告訴他，我是一個可以放心利用的工具。

何況我空有郡主稱號，毫無背景權勢，于他只能成為一個污點去拉人落水。

眼里的光在那一刻破碎，十指連心的痛都不及我心里的一分傷痛。

我蜷縮在樹叢里，似乎痛得喘不過氣，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再次見到蕭景翊的時候，他帶著許多京城里少有的新奇玩意找我謝罪。

他說這些都是他在邊關帶回來的。

希望我能喜歡。

他說是他糊涂對我犯了錯，希望我能原諒他。

我心想著這個將軍怎麼那麼傻，他這樣怎麼打勝仗的。

想著想著我就哭了。

他與蕭景煜相似的臉上滿是驚慌。

手足無措地哄著我，甚至窘迫得臉都紅了。

那是第一次，成為一個孤女后，有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哄我，想我欣喜。

我恍然憶起小時候，爹爹惹了娘親不高興時，又絞盡腦汁哄娘親開心的模樣。

我好像在蕭景翊身上看到了爹爹的身影。

心里對蕭景翊多了更多的愧疚。

對蕭景煜的恨又多了一分。

這樣純凈明朗的人，怎麼懂得深宮里的骯臟。

蕭景煜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欺辱他。

自從太醫確認我懷有身孕后，蕭景煜對我縱容很多。

也不再強迫我侍寢。

只偶爾會在夜間過來看我。

他說只看看我就好。

我顧自對鏡梳著長發:“陛下的后宮那麼多妃子，何必要看臣妾這個讓人生厭的。”

他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幽幽開口:“你和她們不一樣，她們眼里孤是皇帝，是天子，她們對我各有所圖。

只有你是真心的，孤是你的煜哥哥，是你愿意舍命相護的人。”

我好像聽了天大的笑話。

他還會懂珍惜嗎？

難道不知道，人只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

如今說來，不單單是他拋棄了那個舍命為他的葉汐若，我亦然。

現在，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他死。

痛苦又凄慘的死。

不再理會他，我只低下頭細細縫著手中的小衣衫。

年底，他原本的正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為他誕下了長公主。

第二年秋，我誕下了他的第一位皇子。

我將孩子抱進懷里，緊緊貼在心口，不由淚流滿面。

小皇子成了我的全部，我全身心照顧著他，甚至不愿意將他交給乳母。

孩子百日那天，蕭景煜設宴給他慶賀。

宴罷，我想帶孩子回去，卻被他攔住。

所有人不敢聲響，乳母將孩子抱走。

而我被他一把扛上肩帶回養心殿。

沿途無論我怎麼鬧騰，甚至死命掐他，他都不曾放下我。

腳剛著地，我便往殿門而去，卻被他一把攔腰截住。

“汐兒，孤已經夠縱容你了，現在不想再縱容了。”

“臣妾無福，只想守著羽兒，還望皇上成全。”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汐兒你忘了當初你是如何愛孤的嗎？”

“皇上忘記了嗎，是您將她的一片真心磨碎了，臣妾沒有辦法給你找回她的真心了。

如果皇上還念著當初臣妾對您的情分，那就不要強迫臣妾。”

“好一個不強迫。”

蕭景煜被我惹怒了。

養心殿里，皇帝雙眼猩紅掐著我的脖子:“那夜，你特意勾引孤就只是為了借個種嗎？”

我心里冷笑，借個種你都不配！

可是脖子被他掐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在我幾欲窒息時他才放開了手。

卻執意不顧我的意愿撕碎我的衣衫將我強行占有。

回到新月殿時，瑩玉被我的模樣嚇壞了。

衣衫破碎，脖子上還留著暗紅的指印。

我邁進浴桶細細地搓洗自己的身子，每一下都無比用力。

直到肌膚泛紅，隱隱有破皮的跡象。

瑩玉紅著眼攔下我的手。

最后哭著勸我，能否放下過往，好好做汐妃娘娘。

可是怎麼放下？

他殺了我的夫君呀！

5

我望著鏡中的女子，絕色的容顏卻有種異域的風情。

因為我娘便是異族，還是一名醫者。

我爹外出征戰時救了我娘，將她帶回了府中。

而且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娶了娘親，并做到了終其一生只此一人。

娘親最后留給我的就是她研究了畢生的心血。

如今，我用它們來幫我報仇。

蕭景煜之后沒再踏進新月殿一步，這里儼然成了一座冷宮。

我卻過得安然自在，慢慢等著我的好消息。

他搶了蕭景翊的，終歸會以另一種方式歸還。

宮里慢慢有了一些大膽的傳聞，說當今圣上為了這個皇位弒父殺弟造孽太重，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以至于在汐妃之后竟未能有一個妃子為他成功懷上龍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