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三天時間,趕緊把房子給我騰出來!”
“要不然我讓劉桂香再去鬧一場,再煽動一把輿論,到時候你看
看你的教師編制還保不保得住!”
一番威脅后,賤兮兮掛了電話。
“太可惡了!”
阿婷看起來比我還惱:“肯定是胡圓圓給劉桂香支的招,讓她去賣慘博同情!再加上無良記者一頓攪合,弄得你身敗名裂。”
“不過”,她朝我狡黠一笑:“我們也不是沒有招架的辦法。”
“什麼辦法?”
我趕緊問。
“我爸認識劉桂香他們村村支書,昨天請他吃了頓飯。”
“給他遞了兩條中華,再加上兩杯好酒下肚,村支書喝得暈暈乎乎的,還真被我爸套出了林有貴的把柄。”
“什麼把柄?”
看來,林家每個人,都不是啥省油的燈。
阿婷回道:“他們村有個金屬加工廠,是個挺大的村辦企業,林有貴一直在那兒打零工。”
“近半年,每到夜深人靜,林有貴就趁保安大爺睡了,偷偷摸進倉庫,偷點鋼筋鋁板啥的,弄出去賣錢。”
“他以為戴了口罩,攝像頭就認不出來了,沒想到現在的監控很先進,隔著口罩照樣能識別出是誰。”
我有些疑問:“既然林有貴偷東西,村里怎麼不抓他呢?”
阿婷道:“我聽說村支書和林有貴是沒出五服的親戚,可能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我心里暗爽。
這件事兒不正好可以用來拿捏劉桂香,讓她給我賠禮道歉,恢復名譽?
8
第二天,我開車來到了林家村。
車子穩穩停在林家兩間破土坯房門口。
院子里煙霧繚繞的,劉桂香正在給兒子燒紙。
嘴里還念念有詞——
“兒啊你放心,媽一定讓陳修竹那個死女人把房子吐出來!”
“這只不下蛋的雞,當時要不是看她家有錢,媽才不會讓你娶她!”
“等她騰了房子,我就賣了房,幫你養圓圓和孩子!”
……
我在心里對她狂翻了八百個白眼。
燒完紙錢,劉桂香才注意到,我一直站在他們家大門口。
劉桂香兩手叉腰,賤兮兮地笑著問我:“怎麼樣,被我整怕了吧?”
“告訴你陳修竹,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你老老實實把房子還給我,我就大發慈悲,不去你學校鬧了,讓你保住編制。”
“說吧,什麼時候騰房?”
我淡定一笑:“你高興得太早了,我可不是為這事兒來的。”
“你老頭這半年從村辦企業偷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出去賣,這事兒你應該知道吧?”
劉桂香一聽我說她老頭偷東西,瞬間怒氣騰騰,臉都漲紅了:“你瞎放什麼P!”
“我老頭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什麼時候偷過東西!別胡亂咬人!”
“哦?”
我從包里慢悠悠掏出一個U盤,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可我這里有他偷東西的監控記錄哦。”
嘻嘻,我哪里有監控,這就是個普通U盤,我詐她的。
劉桂香懵了。
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心虛,倒像是真的不知情。
難道,林有貴是背著她去偷東西的?
我問她:“你老頭在哪兒?”
劉桂香指了指身后的破房:“在屋里……”
我笑了笑:“你不是說我冤枉人嗎?這樣吧,我進去跟他對質,你躲在門外偷聽,看看我說的是真的假的。”
“你不聽我安排也行,那我只好把U盤交給警察了。”
“侵吞集體資產,數額巨大的話,那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呀!”
“你老頭要爛死在監獄里了呀!下半輩子你等著天天送牢飯吧!”
劉桂香聽完,糾結了幾秒,選擇了按我說的去做。
9
林有貴果然在屋里抽煙。
一見我來了,也沒有好氣兒,冷冷丟下一句:“不下蛋的雞!”
我懶得跟他計較,直奔主題:“林有貴,你最好管管你老婆,讓她不要再去我們學校鬧事兒。”
林有貴朝我吐了吐煙圈:“你先把房子騰了。”
行,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笑著盯著他:“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可知道你的秘密!哎呀我這張嘴啊,可比棉褲腰都松。這要是一不小心說出去,你說,你以后在全村人面前,在你老婆面前,可怎麼做人哦……”
林有貴一愣,接著掐了煙。
鬼鬼祟祟往門外瞅了一眼,確認沒有劉桂香的身影后,扭過頭來看著我,語氣軟了下來:“我和圓圓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什麼?!
他和胡圓圓?!
哎呀我去,他媽的,還有意外收獲?!
我突然想起胡圓圓胳膊上那只祖傳的,金光閃閃的大金鐲子。
便佯裝淡定:“那只大金鐲子……”
聽我說到“大金鐲子”,林有貴臉上瞬間浮現出絕望的神情。
他嘆了口氣,在我全程高能吃瓜臉中,開始回憶往事——
“你知道嘛,從我看見圓圓第一眼起,我心里這口古井呦,就翻出了不小的波瀾。”
“因為她長的,實在是太像我的初戀女友了!”
“我的初戀是來我家插隊的下鄉知青,后來她為了返城,一腳把我踹了。可我卻忘不了她,想了她一輩子。”
“你還記得六年前嘛,我腦溢血住院,你把圓圓介紹過來當護工。”
“從那之后,我就一直默默關注著她,愛慕著她。
哪怕我發現她偷偷勾引了我兒子,想私奔跑路,我也不忍心拆穿她。”
“我只是默默地從廠子里偷了點金子,叫人打成了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