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肆。”

夏晚星很少連名帶姓的喊他，程景肆一愣。

他看著夏晚星面帶著笑，眼底卻冷的像冰：“我很感激你救了婆婆，但你要的我給不了，也不想給。”

程景肆看著她清冷的樣子，瞬間就收了脾氣：“夏晚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夏晚星出聲打斷他：“程景肆，如果你要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程景肆心臟一停，看著夏晚星，怒意頓時占據了大腦，眼里爬上赤紅：“夏晚星，別逼我發火！”

“可是我在你眼里，不就是那種人嗎？這些可以換錢啊，你……唔！”

夏晚星瞪大了眼。

程景肆不愿再聽，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只是沾上了就再也不愿意放開。

夏晚星的唇好像某種上等的棉花糖，又軟又甜，他寸寸掃過，舔舐不休。

程景肆仗著自己的身高，狠狠扣住夏晚星的腰肢，強迫她抬頭，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程景肆眼里情意濃重，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只是下一刻，他看見了夏晚星的眼。

那里什麼都沒有，沒有情也沒有愛，空蕩又絕望。

程景肆體內散發的洶涌戛然而止。

第40章

夏晚星呼吸有些不穩，言語卻依舊冷：“程總，這就滿意了？不要繼續了嗎？”

這些話挑逗至極，可程景肆只覺得心如刀割，這下，他就連碰她都不敢了。

夏晚星盯著他，手放在衣領的扣子上：“不做就走，等下次程總想要了，我一定奉陪。”

她這樣輕賤自己，簡直算得上是明碼標價。

程景肆胸膛劇烈起伏，卻舍不得說出一句重話，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同時燃燒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的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擦了下唇轉身就走。

夏晚星看著他離去，眼里的冷意悉數退散，剩下的唯有無盡的黑暗。

程景肆剛走到電梯處，想起醫生說過，徐婆婆今晚還要去做個全身檢查。

他猶豫再三，還是走了回去，剛到病房門口，他猛然頓住了腳步。

夏晚星蹲在角落，雙手環抱著自己，頭也深深埋進雙臂之間，只露出頭頂一個打著圈的發旋。

房間里安安靜靜，就連夏晚星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只偶爾有風刮過，撞擊在窗子上發出細微的響動。

程景肆心臟一下比一下快，他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夏晚星的手腕，一片冰涼。

夏晚星沒有反應，像是跟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程景肆再也忍不了，將人拉進懷里，一點點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

他輕輕喊：“然然。”

沒有排斥，沒有抗拒，沒有那些刺的人生疼的話。

夏晚星就這麼乖乖讓他抱著，比任何一次都乖。

可程景肆卻覺得心涼，他寧愿夏晚星打他罵他，哪怕指著鼻子讓他滾遠點，也比這樣的默不作聲要好得多。

他早知道夏晚星對自己心軟，剛剛那樣的疾言厲色自輕自賤分明就不對勁，可他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抬腿就走，要是沒回來，她要在這個冰冷的角落呆多久？

程景肆耐心的哄她：“然然，你說句話？嗯？你把頭抬起來，你看看我？”

不知道哄了多久，夏晚星才將將抬頭，一雙帶著淚意的眼無措的看他。

程景肆心里一刺，用指腹擦去那點淚，盡量放緩聲音，裝作輕松：“剛剛不是兇得很？怎麼我走了你就躲起來哭鼻子？你應該當著我的面發泄怒火，而不是……”

夏晚星聽著他難得的說了這麼多，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我沒有要錢……我沒有用我們的孩子換錢，我想留下他的……可是你說我不配當母親……我不配……”

程景肆眼前一陣陣發黑，細密的疼鋪天蓋地的席卷全身。

他咬著牙，將鼻腔的酸澀狠狠壓了下去。

夏晚星沒有哭，可是她的神情比哭更加悲傷，她的話小心翼翼到了極致，像是解釋，像是埋怨，這些東西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扎在程景肆的心上。

將他處以凌遲之刑。

這一年來，他始終相信夏晚星沒死，他逼著自己有期待逼著自己入夢見她，他不管跟誰說都是說夏晚星辭職去了別的地方，去營造一種她只是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著，或許忘了曾經，或許忘了他，好好活著。

可是他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對夏晚星做了什麼，傷她到了怎樣的地步，讓她有形無神的活在這世上。

回憶不堪回首，靈魂不堪重負，夏晚星把自己留在了一年前那個醫院，留在了孩子沒了的那一刻，在無邊黑暗里呆到了現在。

第41章

夏晚星哭的睡了過去，程景肆像捧著易碎的珍寶，將她放在床上，又去洗手間拿了一條熱毛巾，將她臉上的狼藉細細擦去。

然后他輕輕帶上門，去了徐婆婆的房間。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徐婆婆清明的雙眼，夏晚星哭到后面抽泣的快要暈過去，徐婆婆聽到也是情理之中。

這回，徐婆婆沒有兇程景肆，只說：“哭出來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