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姑娘》第7章

而這一切,都是我和新嫂子的計劃。

11

我在縣城賣草藥換豬肉的時候,遇上了正在尋找姐姐的她。

她手上照片里的人,正是我嫂子。

我本來想幫嫂子離開這狼窩。

可沒想到回去的時候,已經被我那畜生哥折磨死了。

我的嫂子,是這個家唯一對我好的人。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哥正在打我,她用手里的錢阻止了。

第二次,她偷偷塞給我這輩子從沒見過的大白兔奶糖。

第三次,聽別人喊著我「扶哥」。

她又生氣又心疼。

「身為女子不是你的錯,你生來有自己的價值,沒必要扶哥招弟,你只是你。」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拂歌。」

拂曉之際,滄笙踏歌。

她說:「拂曉是黎明前的曙光,即便環境艱難也要保持樂觀,我們終究會脫離黑暗的。」

她給我講她的家鄉,講外面的世界,講詩詞歌賦,講名人典故,講萬里長征……

這些,是我從未聽過的世界。

我奮力汲取著她給我的知識營養。

我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學會了在人前不能怯生生的,不能含胸駝背,要昂首挺胸。

你知道麼?

見過光明的人,是不愿回到黑暗里去的。

可是啊,我那畜生哥毀了我的光明。

只差半天,我與新嫂子的營救計劃全部泡湯。

只差半天,我們將營救二字改為復仇。

新嫂子說不能臟了我的手。

她是民俗學博士,更知道如何利用人心。

我也清楚,孟叔早就垂涎我家的花瓶。

所以將嫂子埋在后山的那天,她給我開了陰陽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孟叔這樣的人,最喜歡在墳墓前轉悠。

我被嚇暈之后,他果然「救」了我,還給了三角黃符。

可那根本不是什麼鎮煞符。

是招魂符。

我怕這個力度不夠,就將他給的土豆和衣服全燒在嫂子死前的花瓶里。

聽說人死前在哪,魂魄也會回到那個地方。

吃飯,拿錢,拿衣服,甚至體弱的人還可能被附身。

還沒到回魂夜,嫂子和侄子就早早回來了。

我這邊在正常進行。

同樣新嫂子那邊也在進行。

那個叫大柱的男人,也就是我那個死在回村路上的未婚夫。

他身上有很多賭債,親妹妹已經死了多年。

新嫂子替他還了債,便順理成章成了他妹妹。

于是換親的那天,新嫂子成了我家的一員。

新嫂子為何與嫂子那麼像呢?

因為,除了血脈親情,面容相似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嫂子母子二人見不得太陽吶。

她們只有附在其他人身上才能正常行走,所以新嫂子總是踮著腳走路。

為避免露出破綻,新嫂子早就使用了障眼法,只有我這個開過陰陽眼的人能看到。

當然孟叔或許也能看到。

可這是他希望的結果,他怎麼會說出去呢?

回魂之夜,我們知道大柱居心叵測。

她們出來救我,嚇唬大柱,同時也去報復我媽和我哥。

可惜那大柱有心臟病,經不起嚇,第二天就死了。

那次過后,我媽要讓道士鎮壓嫂子。

道士當然樂意極了。

其一,他是多年前拐賣我嫂子的人販子。

其二,他為花瓶而來,伺機接近我媽,不惜偷情。

可這事被嫂子無意間發現了。

他懷恨在心,便故意說了「此胎為女」

,還私下引誘我哥,虐待花瓶姑娘就能盼來兒子。

嫂子被賣過來的前幾年,也懷過幾次孕,但都流產了。

我哥自私自利,想兒子都快想瘋了。

自然會聽信道士的妖言,立馬將我嫂子做成花瓶姑娘。

他們幾個,都是我們最恨的人。

所以鎮煞之時,我毫不手軟將我媽和我哥的物件換上。

此后,我家所有的怪事,都是嫂子和侄子的手筆。

那些人罪孽深重,就應該在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才是。

一切都在按照我們的計劃走。

除了一個小小的變故——道士的兒媳婦。

她的確是嫂子的摯友,也死在了我家后院。

孟憲給我說的關于她那部分,是真話。

可他不知道,嫂子當年被拐賣,就是被那個摯友騙來的。

她騙嫂子說這里有文物,是國家的文化遺產。

嫂子是歷史系的學子,雖研究文物成癡,但也不會輕易動身。

可沒過幾日,那所謂摯友的「求救信」,讓她義無反顧的來到這里。

只是沒想到,一困就是十年。

道士和孟憲都為花瓶而來。

可也許是年代久遠,也許是其他原因,這花瓶自己形成了個「血契」。

除了我們家的人,其他人偷不走,也搶不走。

只能解開它才能帶走。

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孟憲招魂,想利用我招來「子母雙煞」,養到一定程度就祭奠花瓶,解開血契。

而道士,想招來兒媳,以「鬼魂作亂」的謊言殺了我們全家,解開血契。

可他多慮了,新嫂子說那個兒媳早投胎了。

孟憲希望我一直聽他的話,輔助他早日養成嫂子母子二人,才故意引導我往這個道士兒媳身上想。

只是他們都沒料到,在這之前,新嫂子早就動用人脈將一切查清楚了。

接下來的事,只是我們在「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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