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還敢恩將仇報，現在工作多難找，我不僅愿意給你提供工作，還愿意給你燒錢。你懂不懂知足？」

紙錢，應該就是惡鬼用的錢吧。

云璃伸手推了我一把：「別搗亂。」

女鬼整張臉爛了一半，緩緩地轉向我。

聲音嘶啞，因為很久不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聽起來很像是：

「尊嘟？」

「騙我，殺你全家。」

我一咬牙，狠心道：

「尊嘟，要是假嘟，你把我嘴親嘟都行。」

云璃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女鬼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生前有嘴。」

「你給我上香，就幫你。」

孤魂野鬼更易生怨念，成惡鬼。

女鬼也是其中的一只，大概是野鬼看家鬼的心情吧。

我當下拍板，上！

不僅要上，還要多多地上。

我選擇了賽博上香，請人做個小游戲，把網友騙進來刷禮物，一塊錢上一炷。

錢是我的，香是鬼的。

還無污染，絕妙。

女鬼爛著張臉飄在我身邊，看著直播間好奇心極重的網友刷禮物給她上香，滿意極了。

5

作為能和我交流的女鬼，她很不簡單。

她能號令萬鬼。

大手一揮，三萬惡鬼涌入我的小工廠，呼啦呼啦開始轉機器。

因為不眠不休，不知疲倦，惡鬼們的工作效率非常高。

半天不到，我就擁有了幾萬雙拖鞋。γƵ

廠子里所有的材料都被消耗一空，三萬只惡鬼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看向云璃：

「大師，我要不要給他們上點香？」

「他們看起來像是會吃了我。」

云璃說沒見過我這樣對鬼的，選擇留下來看看。

云璃抹了把臉，沒來得及說話，紅衣女鬼搶先道：

「有我在。」

「不怕。」

我有一點感動。

如果她不是故意側著半張爛臉來嚇唬我，我會更感動。

我默默移開眼：

「謝謝你，我要開始賣貨了。」

直播間標題就叫：【我把價格給家人們打下來了。】

大概是有著上次和云璃連線的熱度，加上賽博上香的互動游戲，剛開播，直播間人數就突破三位數：

【死騙子！你就是為了賣貨做鋪墊，我還傻傻等你開播。】

【你抓鬼去干活，別是把我工資打下來了。】

【有種在等你炫技，結果你卻拉了坨大的既視感。】

【這麼大陣仗，你賣拖鞋？】

掃到唯一一條正經的評論時，我知道機會出現了：

「沒辦法，我爸開的拖鞋廠。」

「我們家的拖鞋嘎嘎好穿，基本沒有回頭客，為什麼呢？」

「質量太好了，款式又土，買一雙至少能穿十年。」

【雖然很套路，但我承認這個款式土吸引到我了。】

【哪里土了？這麼多年一直是這種款式好不啦？我爺爺的真愛拖鞋。】

【別說，我媽也喜歡，超市打折九塊九一雙，某多七塊錢，主播你還能怎麼打？】

我清了清嗓，從身后的拖鞋堆里抽出雙，有模有樣地擺上來：

「不要九塊九，也不要七塊錢。」

我做了個手勢：

「三塊九包郵。」

【是有點便宜，但也就那樣。】

【偏遠地區包郵嗎？】

【偏遠地區還包郵，主播賠得要跳樓，別為難人了行不行？】

「謝謝這位熱心腸的朋友。但是呢，我們不僅是國內偏遠地區包郵，國外也包郵。」

「只要你在地球村，通通包郵。」

「但是，在海外的家人們注意了啊，你的八字得私發給我一下，不然找不到你。」

【？】

【好奇怪的要求，不會是要借運吧？姐妹們還是小心點，防人之心不可無。

】

【笑吐了，誰會為了三塊九的拖鞋發自己的生辰八字啊？主播發你了，安排加急發貨。】

「主要我們的物流比較特殊，距離太遠的話，快遞員需要八字才能找到你。」

「請大家放心，拍下二十四小時內必到。到不了，主播自掏腰包賠付八百百十八。」

「不論你在哪，只要你在地球，二十四小時必須送到你身邊。」ƔƵ

曾經熬夜看直播把腦子看壞了，現在張口就來。

可惜沒人陪我演砍價虧本的戲。

我早就通過紅衣女鬼了解到，這些鬼可以瞬移，鎖定一個人后可以快速找到他。

這就是為什麼能有三萬只惡鬼跟著我的原因。

距離太遠的地區，必須要生辰八字才能準確鎖定。

這麼好的能力，不拿去送快遞簡直可惜。

如果不是害怕造成恐慌，我會讓他們注冊成為外賣騎手，專送午夜檔外賣。

我簡直天才。

彈幕刷得太快，還有些人呼朋引伴來看樂子，直播間觀看人數突破四位數：

【拍下二十四小時內必到，三塊九全給快遞都不接這樣的單。】

【壞了，會不會是想方設法撈一筆，然后跑路？】

【快遞員通過生辰八字找人，快遞員是鬼嗎？】

我笑得尤為燦爛：「沒錯，快遞員是鬼，但都是我們精心培育的好鬼。」

「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他們悄悄來了，就會悄悄走。」

這話屬實離譜，網友們紛紛懟我：

【誰家的精神病跑出來了？@精神病院院長。】

【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昨天才說要把鬼運到生產線，今天就精心培育。我說你們寫文案能不能有點良心？我們是網友不是腦殘。

】

一會工夫，觀看人數已經破了萬。

銷量也在持續走高。

云璃提醒我看手機。

我點開她發過來的消息，是條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