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長，為啥我爸說我姐不是人？她不是我爸的女兒嗎？」

我沒忍住，把心底的不解問出來。

道長聽了我的話輕蔑地笑了：「他也配？」

他是指我爸還是我姐？我更糊涂了。還想再開口。

道長卻遞了個用紅繩綁著的鈴鐺給我。

「你把這個鈴鐺戴手上，有事就搖這個鈴鐺，我會立刻到。」

我應了聲，接過戴在手腕上。

隨后道長出去了，說晚點再過來。

堂屋里這下只剩我和我姐了。

我不怕，倒是覺得清靜，可以和我姐說說話。

對了，其實我姐會說話。

這是我和她的秘密，她說她不能發出聲音，因為她一旦出聲就會有人死。

6

我問她為什麼，她搖搖頭，嘴巴一張一合，用唇語對我說是夢里夢到的。

所以哪怕那晚她被我爸他們用針扎，她也沒出聲為自己說半句。

因為她和我說過十八歲前是她最好的日子。

她記著我爸他們的養育之恩。

現在她死得那樣慘，其中一個參與者還是我爸。

她拿清白還有命還了他們的恩，現在該是他們還我姐和她孩子的命了。

這時一陣凄厲的叫聲傳入我耳中：「啊啊啊，別殺我！救命！」

「是時候了。」

同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棺中傳來...

我害怕得全身汗毛豎起，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棺內。

發現我姐睜開了眼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啊！」我驚得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

「MD，大晚上的一個比一個吵，臭小子你皮癢了？叫什麼叫！」我爸的罵聲從他屋里傳出。

我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戰戰兢兢地走過去，不死心又看了一次。

嗯？我姐沒睜眼？

我又揉了揉眼，我姐還是閉著眼安靜地躺著。

「哪個天殺的大半夜擾人清夢。」

是我媽的聲音，我忙走到屋外。

剛好我爸他們三人也罵罵咧咧地從同一個屋里出來。

我媽的衣裳有些凌亂，好幾個扣子都扣錯了。

我爸和我叔都只穿了個大褲衩。

我別開眼，不由得握緊了雙拳，為我姐不值，攤上這樣狼心狗肺的家人。

「大哥，那個慘叫聲好像是二狗家發出來的。要不我們去瞅瞅？」

「走。」

碰巧道長剛回來，我拜托他在堂屋待會，守著我姐。

他頷首，我便隨我爸他們一起去了二狗家。

門是虛掩著的，我叔剛推開，里頭就剛好有人沖出來和他撞一起。

「NND，哪個不長眼的...」

我叔還沒罵完，一看清是二狗媳婦后，馬上換了副嘴臉雙眼放肆地盯著她，「弟妹這是咋了。」

我爸假意咳了下，也是滿臉垂涎地打量著對方。

「孫大哥、孫二哥，二狗他死了。」二狗媳婦說完就掩面哭泣。

隨后，二狗媳婦把我們領到了里屋。

我發誓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毛骨悚然的畫面。

只見二狗就剩一張皺巴巴的人皮攤在地上，沒有一絲血肉。

連眼珠子都沒了，兩個眼眶黑漆漆的，仿佛正在注視著我。

「我，我去找道長過來。」我叔大駭，跌跌撞撞往家里跑去。

而我爸直接被嚇尿了，面色灰白地癱坐在了地上。

嘴里喃喃道：「狐仙殺人，狐仙殺人了...」

二狗媳婦慢慢靠近我爸，眼神嫵媚，聲音蠱惑道：

「孫大哥，你看著我的眼睛，不是狐仙殺死的，是報應，對嗎？」

我爸突然神情怔愣，對上二狗媳婦的眼，呆呆地說著：「對，是報應...」

二狗媳婦隨之露出了一個詭異莫測的笑容。

我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二狗也曾進過我姐的屋里。

還是我姐的第一個「客人」。

7

二狗死的消息一下在村里傳開了。

道長到時，屋里已經站了不少人。

他閉眼掐指一算，驀地睜開眼，「不好，屠殺已經開始，這只是第一個而已。」

他嘆氣：「以為今天做法能先壓制一二，結果沒想到怨氣太大，她已經開始復仇了。」

「這賤蹄子死了還要拉人下水。」我媽也跟了過來，嘴巴還是一樣的臟。

我姐死后她罵得更狠了。

村長拄著拐，聲音驚恐道：「道長，可有破解之法？」

道長思索片刻，搖頭：ყƵ

「我只能盡力而為，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下一個可能就是你們其中一個。」

我媽梗著脖子叫囂：「那直接把賤蹄子的尸首挫骨揚灰，看她還怎麼害人。」

還沒等到別人附和她，道長直接對她潑了盆冷水。

「你想今晚所有人都死絕，你就去燒吧。」

話音剛落，現場的人瞬間炸了。

一時間人人自危，有些膽子小的，直接暈了過去。

孬種。

還有更孬的，我姐死前看不起她，肆意蹂躪她的。

現在一溜煙跑到我家的堂屋給她燒紙。

多諷刺，人活著的時候使勁地欺負她，直到她死了還妄圖求死人放過。

我站在角落里，觀察著這些昔日一副丑惡嘴臉的人此時貪生怕死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快意。

姐，游戲才剛開始不是嗎？

「你已經燒得夠多了，給我留點。」

「憑什麼給你，當初睡大丫時，我叫你先讓我，你怎麼不讓？」

「誒，你推我干嘛！欠抽是吧？」

「打的就是你！」

我剛回到堂屋就瞧見大牛幾兄弟扭打起來。

聽說村里小賣鋪的紙錢香燭都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