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驍對我這麼好，只不過是因為我像別人。

我愣在原地，渾身發抖。

咔嗒。

門開了，魏驍走進來。

我轉頭，紅著眼睛看他。

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捏在手里的照片也掉在桌上了。

出乎意料地，發現我偷偷打開他抽屜的魏驍一臉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這麼做了。

“魏驍……”我叫了他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鶯鶯，”魏驍走到我身邊，“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嗎？”

我有些絕望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了？”

魏驍微微點頭：“從我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別人派來的。”

“為什麼？”

“因為你太像她了。”魏驍低頭看著掉在桌上的照片，“我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和她長得這麼像。”

“她是誰？”

魏驍沒有回答我，只是表情平靜地伸手撫摸著那張照片。

不言而喻，她肯定是魏驍愛的人。

我閉了閉眼，開口：“你報警吧。”

魏驍卻搖頭，說：“我不會報警的。”

“為什麼？難道這份文件不值得？還是這是假的？”

如果他早就預料到我在他身邊別有目的，肯定會防著我。

魏驍還是搖頭：“文件是真的，不管你發給誰都無所謂。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

“如果這一切能夠讓你自由，讓你擺脫束縛你的一切，我心甘情愿。”

我不解地看著他。

“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像嗎？僅僅是因為長得像，所以你可以對我這麼好？”

“鶯鶯，不是……”

“魏驍，別這樣叫我了。”我突然意識到，他能脫口而出那句關于我名字的詩，是不是也跟照片上的女孩有關？

“如果你是因為她才對我好的，那我無福消受。

你這麼喜歡她，就不應該拿任何人代替她。”

“鶯鶯……”

轟！

辦公室的門被強力推開，一群穿制服的人沖進來。

我驚訝地看著他們帶走了魏驍。

這是怎麼回事？

我追了上去：“這是怎麼回事，你們……”

“請不要妨礙公務。”

妨礙公務？

魏驍苦笑看我：“鶯鶯，你是真不知道你發給葉聽瀾的那份文件是什麼嗎？”

我呆呆地看著他。

葉聽瀾只說了這份文件會讓臨海出點血，并不會傷害任何人。

可是現在看來，他騙了我。

“我不會怪你的。”魏驍被帶走前最后跟我說了這話。

我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

所以，是我親手把魏驍送進去了？

12、

我在公寓里等了葉聽瀾一個星期，他才出現。

他剛進門，我就撲過去，歇斯底里地問他：“你早就知道我和那個女孩長得很像！”

葉聽瀾靠在門上，張開手臂，任我胡鬧。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到極致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你一早就打算好……”我喃喃自語，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終有一天能幫我。”葉聽瀾忽然開口。

原來他謀劃了兩年。

但是——

“你說過，他不會有事的，那份文件只是會讓臨海丟一些項目……”

“聶鶯，你怎麼這麼天真？”葉聽瀾扯松了領帶，“我說什麼你都信啊。”

我忍無可忍，咬著牙，揪著他的領子。

“怎麼？很生氣？那份文件不是你親手發給我的嗎？”葉聽瀾垂著眼眸看我，那個樣子居高臨下，特別輕蔑。

原來我在他眼里，什麼也不是。

“聶鶯，是你親手把他送進去的啊。

”

葉聽瀾最后一句話徹底擊潰了我。

魏驍現在這樣，不正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我松開他的領子，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流出，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我也看不清了。

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看清過葉聽瀾。

“葉聽瀾，我求求你，放過他吧。”我不得不放低了姿態。

“你明明知道他把你當替身，你還為他求情？”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那麼一個對我好的人。

而且他從來都沒要求我什麼。

像我這樣的人，即使別人對我只有一點點好，我也會很珍惜的。

“他是無辜的……”

葉聽瀾突然憤怒地掐住我的脖子，捏著我的下巴，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說他是無辜的？”

我呆呆地看著他。

葉聽瀾沉默著看我一會，才放開：“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幫你找了個地方，你先過去。”

“葉聽瀾，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放過他……”

“聶鶯，你現在求我，是不是因為你愛上他了？”葉聽瀾突然問。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葉聽瀾轉身走了。

13、

之后，葉聽瀾沒有再來過，我也沒有魏驍的消息。

妹妹終于康復出院了，她被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本來也要和她一起去的。

只是我剛收拾好東西，就有個人攔住了我。

“聶小姐，你好，我是魏先生的律師。”

我和魏驍隔著一道玻璃見面了。

他瘦了很多，眼睛里的光也沒了，但整個人變得更為平靜。

看到我的瞬間，他雙眼亮了亮，隨即笑了。

“鶯鶯，你還愿意來看我。”

我在他對面坐下，鼻頭酸酸的。

魏驍不像以前的魏驍了，他以前是那麼意氣風發。

“對不起。”我低聲說，“都是我害的。”

魏驍搖了搖頭，說：“我心甘情愿。倒是你，自由了嗎？”

自由？

我不知道，什麼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