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眼神絕望，再次爆發出慘叫，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我再不理她，轉身坐到床上。

林青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蹲在我身邊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包東西來。

他眼帶希冀，「聽晚，你看，我帶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

我凝著他，神色淡漠，「林青云，我已經不喜歡了，甚至，我還覺得十分惡心。」

林青云臉上都是絕望的神色，他按住我的頭奮力按向桂花糕，嗓音嘶啞，「為什麼，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看我一眼？」

可是他的手卻軟綿綿地垂下了，隨后咚地一聲栽倒在地。

我從一片糕點碎屑中抬起頭，拽住林青云的頭發發狠地往地上撞去。

他的臉瞬間紅腫不堪。

我掐著林青云的臉抬起頭，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我兄長因你而死，你還指望我愛你！」

我將匕首握在手中，一片一片地挑開林青云的指甲。

不一會兒，血淋淋的指甲便散落滿地。

房內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府中人的注意，貞妃更是站在門口，聲嘶力竭地讓我放開林青云。

我示意眾人聞聞味道，他們這才發現四周早已被我澆滿桐油。

如今，我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火折子。

來圍觀的人紛紛面露驚恐，不一會兒都做鳥獸散。

偌大的秦王府，如今就只剩下了我們四個人。

我一腳踹在林青云的胸口，發出巨大的聲響，看著貞妃憎惡的眼神不禁輕笑出聲。

貞妃從頭上拔下簪子就沖著我刺了過來，我剛準備掏出匕首，面前就有一個人影撲在我的身前。

貞妃的簪子瞬間就刺入她的脖頸，血液噴涌如柱。

我瞪大了眼睛，「沈昭昭！」

我看向沈昭昭剛剛打滾的地方，朝著我的方向蜿蜒出一道血痕。

沈昭昭一把從我手中搶過火折子，奮力將我推出門外。

我回頭，只看到火光映襯著沈昭昭的臉頰。

我聽到她輕聲開口，「聽晚，替我向父親他們說一聲對不起。」

隨后，沈昭昭手里的火折子跌落在地，燃起熊熊烈火。

房門關閉，再也無法打開。

我聽到里面傳來貞妃和林青云的慘叫聲，我拍著屋門，聲嘶力竭地叫著沈昭昭的名字，卻再無任何回應。

一夜過去，曾經輝煌的秦王府一瞬間化為灰燼。

新婚的房內只有三具尸體，眾人紛紛感嘆秦王和秦王妃情深緣淺。

不久之后，尚書也向皇上請辭，帶著一家老小回到了故鄉。

12.

此時，我正坐在鄉野之間，聽著隔壁阿婆給我聊著閑話。

她講得盡興，「話說那秦王和秦王妃兩個人的尸體隔了老遠，秦王妃不知怎的身上還有許多傷口，你說該不會是兩口子吵架，秦王把秦王妃殺了吧。」

我煞有介事地想了想，「有可能，這秦王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阿婆點頭附和我，見我起身要走，她招呼道，「又去給你兄長和阿姐掃墓啊。」

我點了點頭，向后揮了揮手，朝著兩座墓碑而去。

我仔細掃落了墓碑上的枯葉，坐在地上和他們兩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恍然間，我仿若看到兄長對我溫柔地笑，「我們聽晚，以后肯定是全都城最幸福的女娘，阿兄一定會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了你。

」

沈昭昭在旁邊嗤笑兄長現在連刀都拿不起，還妄圖保護我。

隨后她揉了揉我的頭，「我帶我們聽晚去放風箏好不好呀？」

我歡快地點點頭，跟在沈昭昭身后有說有笑地朝外走去。

番外

13.

我是沈昭昭，我的母親在我兩歲時因病去世，三年過后，父親迎了新人進門。

兄長長我幾歲，他聽人說父親新娶的夫人肯定都是壞女人，也曾在暗中給新夫人使過絆子。

可是她真的好溫柔，不僅沒有生氣，還處處關心我和兄長的衣食住行。

就算是我們不愿改口叫她母親，她也不惱，還勸慰父親小孩子不愿意就算了。

尤其是兄長高燒不退之時，她沒日沒夜地照顧，兄長醒來后看了她許久，真心實意地開口喚她娘親。

我也學著兄長的樣子喚了一句，我記得當時，她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止不住地抱住我們兩個痛哭。

第二年，沈聽晚就出生了。

她粉粉嫩嫩地，長得嬌俏可愛，我忍不住把她抱在懷里親了又親，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

那年冬日她貪玩，不小心跌進了水池里，我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她，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我從不后悔救下了沈聽晚，可是剛一上岸，所有人都先跑過去關心沈聽晚的安危，沒有人過來先問一問我怎麼樣了。

我心底不禁泛出一絲苦澀。

我嫌藥苦不愿喝，每當這時，沈聽晚就癟著小嘴立在我的床邊，哭著說是自己害了我。

我拿她沒辦法，只得趕緊喝下去藥，然后輕聲安慰她一點兒都不苦。

后來我鮮少出門，父親也很少來房中看我，每次都是沈聽晚向我說著京城里的新鮮事兒，帶好玩的東西來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