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遠后，裴黎川走過來牽我，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我還沒忘記跟他正處在離婚冷靜期中，默不作聲地抽出被他牽住的手。

上次在裴家的那場家宴，我問他，有沒有覺得我跟沈念瑤很像？

他答，

「像，又不像。」

隔天我二話不說就拉著他直奔民政局辦理離婚。

結果工作人員告知，還有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

我心里憋著股氣，公事公辦地將近段時間徐芯的工作表現毫無保留地匯報給他，

「我的建議是她不適合再擔任秘書助理的工作，具體怎麼安排裴總你自己定。」

裴黎川透過我的表情觀察出什麼，

「那開了吧。」

接著他撥通內線電話，通知人力總監，

「秘書辦的助理徐芯，工作態度不端正，予以勸退處理。」

「今天之內解決。」

說完公事后我不欲多待，轉身準備離開。

他叫住我，

「林蘇。」

將桌上放著的其中一張邀請函遞給我，「明天晚上有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出席。」

「好的。」

多流露一分感情都算我輸。

【12】

我將自己全身心地投入進工作中，事無巨細地安排和推進各項工作，不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胡思亂想。

徐芯總說我是靠潛規則裴黎川才有如今的地位。

但她不知道，今天這個位置，是我用多少個熬夜加班換來的，連裴黎川都不滿我這麼拼。

說不上是為了證明給誰看，

只是想讓我自己有坦然站在他面前的底氣。

隔天下了班后。

裴黎川直接帶我去商場購買禮服。

換好禮服出來后，他背對著我在講電話，走近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電話那頭沈念瑤帶著哭腔的聲音。

他聲音無奈又饒有耐心，「哭什麼？」

「位置發過來，我去接你。」

尾音落下后，裴黎川余光瞥見我的身影，利落結束電話，「先這樣，晚點聯系。」

我不經意地問，「沈念瑤？」

他垂眸細心給我整理背后的頭發，「嗯。」

我想起他剛才講電話的語氣，胸腔內溢滿酸澀和不甘，等出了商場后，忽地輕聲問他，

「裴黎川，你還惦記著沈念瑤嗎？」

【13】

「嗯？」

「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的反應出乎我意料，濃眉緊鎖兩秒后，他突然反應過來我這段時間的別扭，

「所以你堅持跟我離婚就是因為沈念瑤？」

嗯？

不....難道不是嗎？

我瞪大眼睛，滿眼的錯愕，「你難道不是因為我跟沈念瑤長得像才跟我結婚的嗎？」

「......」

裴黎川像看傻子一樣看我，表情無比復雜，多次啟唇欲言又止后，眼神一凜，索性用行動證明。

他大手摁上我的后腦勺，薄唇強勢地吻上來。

......

直到瀕臨窒息時，他才緩緩放開，咬牙切齒道，

「宋林蘇，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兩年我對你怎麼樣，你看不出我的意思？我以為我表達的夠明確了。」

我默了好久，

訕訕地小聲道，「我以為你把我當她替身。」

「.......」

裴黎川氣得轉身就走，沒走出幾步又克制著情緒回來，拉住我的手。

臉色陰沉如水，忽然來了句，

「誰是誰的替身還不一定呢。」

「啥？什麼意思？」

裴黎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我滿頭霧水。

宴會上沈念瑤已經到了，一上來就給我示威，她姿態親昵地跟裴黎川說話，故意當我不存在。

「阿黎，我爺爺在樓上，想見見你，你要不要跟我去打個招呼？」

裴黎川沒說話，黑眸沉沉盯我，似乎在等我的態度。

我緊了緊手心，紅唇勾出得體的微笑，在他們兩人灼灼的視線中，主動挽上裴黎川的手臂。

宣誓主權地道，

「老公，走吧。」

去他的什麼大度。

去他的什麼替身。

去他的什麼前女友。

離婚冷靜期內也是合法夫妻，戰書都下到家門口了，哪有不應戰的道理。

裴黎川抿著嘴角的笑意，故意陰陽怪氣，

「宋小姐這會兒想起自己還有個裴太太的身份了？」

我暗中捏他手臂肌肉，齒縫中露出幾個字，「閉嘴，回家再跟你算賬。」

他笑，「可以，除了離婚，問什麼都可以。」

【14】

見完沈老，我在二樓廁所遇上了沈念瑤。

她一身亮閃閃精致的裝扮，微微俯身對著鏡子正在重新涂抹口紅，從鏡中發現我從隔間里出來，視線直白地落在我身上。

暗含打量。

我：「沈小姐有話就說。」

我側身抽出紙巾擦手，神色冷淡算不上什麼好表情。

沈念瑤輕嗤了聲，「宋林蘇，你心底難道一點都不介意我是黎川前女友的事嗎？」

我：「介意又如何，反正他現在是我老公。」

她又問，「但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

我睨她一眼，「你要是想分享，我也不介意聽一聽。」

嘴上輕描淡寫，實際上我心里緊張得不行。

沈念瑤望著我看了兩秒，忽然自嘲一笑，

「宋林蘇，其實早在幾年前我就見過你，不過是在照片上。」

「我跟黎川從小一起長大，我在他屁股后面跟了十幾年，喜歡了他十幾年，但他從來只把我當成妹妹，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異樣的情愫，可突然某天，在我又一次跟他表白時，他答應了。」

我安靜聽著，局外人一般適時給出回應，「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