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她付出的心血，不是只言片語可以概括。

我幾乎奉獻了自己一切。

可她呢？

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讓我死。

既然如此。

這一世，我不會再管了。

她不想考大學就不考，想接爛劇就接，想跟流量小生談戀愛就談。

就算她為了拿到角色想委身導演，我也不會制止。

因為，我已經不要她了。

女兒試鏡表現出色，贏得導演的頻頻點頭。

但我知道，那不是對演技的肯定，而是他已經鎖定了下一個潛規則的目標。

女兒哼著歌下臺，剛準備示以對手挑釁的微笑，卻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我。

她蹙起眉，語氣厭惡至極：“你來做什麼？要把我抓走？”

“我告訴你，老女人，你來晚了！我已經試鏡完了，等我拿到角色，導演會求著我演，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傻孩子，他一個爛片導演，會差你這麼個演員嗎？

來試鏡女主的演員有七八個，個個容貌出眾，你就覺得他那麼非你不可？

不過這輩子，我不打算提醒她。

費力不討好的事，我再也不會做了。

因而，我只是淡淡點了下頭：“好，那就回去等結果吧。”

3

女兒不明白我為什麼不阻止她，還以為是我抽了風。

她沒時間細想，到家就忙著跟我大吵大嚷。

“你憑什麼給我推了那個旅游綜藝？你知道我做夢都想參加嗎？”

“你這個控制狂，還沒人家程阿姨懂我，你根本不配做我媽！更不配做我的經紀人！”

她剛才說的程阿姨，是公司的另一位經紀人，程惠。

每當我在公司和女兒產生爭執時，她都會及時出現支持女兒的觀點，還反過來怪罪我太強勢。

她手下的藝人有五六個，卻只會時不時送給我女兒一些小禮物。

她之所以經常討我女兒的歡心，原因只有一個。

她，和我老公出軌了。

“我累了，需要去放松！懂嗎？懂嗎！？”

“你要是不讓我參加那個綜藝，我就離家出走自己去旅游！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急死你！”

面對女兒的叫囂，如果是上輩子的我，這時肯定會苦口婆心地勸說。

比如告訴她已經高三了，學業為重，旅游綜藝那麼多，高考后再接也不遲。

但這輩子，我沒有。

“你想去就去吧，我不管你。”我說。

她眼睛一亮：“真的？”

隨即又面露狐疑。

“不對啊，你這個古板老女人怎麼會那麼好心？不會是給我下套呢吧？”

我看著她：“之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妨礙你自由發展。”

“你以后想接什麼通告，就自己接吧。想參加什麼綜藝也都可以去，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還有，你不是喜歡齊思諾嗎？”

“你想跟他認識，想跟他談戀愛，怎樣都好，我絕對不干涉。”

她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你這老女人竟然真的想通了啊！我不是做夢吧！？”

“太好了！我終于可以游山玩水，終于可以和思諾哥哥做朋友了！”

“你可別反悔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她怕我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讓我給她寫個保證書。

我寫道。

“我，楊蕓，在此發誓，余生再也不會干涉付曉蕾的任何事。”

然后，簽字，畫押。

交到她的手中。

這封保證書，對我來說，就是與過去的徹底告別。

她接過來，左看右看，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似乎是覺得我的說法有點太決絕了。

但被喜悅沖昏頭腦，就沒多想。

“我想吃牛排，給我做！”

她像往日一樣，毫不客氣地對我下命令。

我沒動，指了指她手中的紙：“我剛發了誓，不會再管你了。”

她氣得跺腳：“原來你寫保證書是為了逃避做飯？”

“呵呵，你太抬舉自己了！你以為沒了你給我做飯我就會餓死嗎？我告訴你，爸爸才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說著，她就給老公付偉南打電話。

“爸爸，我想吃炸雞可樂！”

掛掉電話后，她惡狠狠對我道：“你越不讓我吃的東西，我就越要吃！這就是你不給我做飯的代價！”

真可憐，到現在還覺得可以拿這些威脅我。

我說了句：“隨你。”

女兒氣不打一處來，罵了我好幾句不堪入耳的臟話，回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嘆了口氣，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

拿出今日去女兒的片場前，讓小李幫我打印的文件。

是份離婚協議。

4

沒過多久，付偉南就拎著炸雞可樂回來了。

“爸爸！我好想你！”女兒眉開眼笑，像小炮彈似的沖了過去，撲進付偉南的懷里。

付偉南蹲下身，摸摸女兒的頭：“乖曉蕾，爸爸的小棉襖，今天都干嘛了？有沒有新的成果？”

說著，遞出袋子：“爸爸怕你不夠吃，特意買了兩份。”

女兒歡呼：“哇！爸爸萬歲！最喜歡爸爸了！”

“那個老女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都不給我做飯吃，讓我餓著，還說以后都不管我了！”

“她肯定是在報復我，就因為我試鏡了電視劇女主！”

“這部劇女主片酬可高了，男主還是齊思諾，熱度很高的。這老女人肯定是怕我火了管不住我，所以不讓我演！”

付偉南起身，不滿地看向我：“楊蕓，你什麼意思？不做飯是想餓死我女兒嗎？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那麼幼稚！還跟女兒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