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似笑非笑:「你消息還挺靈通。」

爸爸尷尬笑笑:「只是碰巧聽到了，再說這小子哪天不惹事。你待會不是還有個合同要簽，不然我替你去吧，畢竟王總好不容易同意這個單子。」

「那行，你替我去學校吧。」

「我也想去學校，但——」

爸爸面帶遲疑，停頓了下，

「學校我不熟，一直都是你去的，我替你去簽合同吧，這個項目我跟了也有一段時間，還算熟悉。而且……」

「那行吧，我和秋秋去學校，你去那盯著吧。」

爸爸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老婆，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合同簽下來。」

我和媽媽到了學校，這些年郁影闖禍不少，為了給他擦屁股，對這里已經熟門熟路了，門口保安都認識我們直接放行。

辦公室里幾個老師圍著郁影訓斥，郁影坐在他們中間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看到我和我媽進來，班主任嘆氣:「郁影家長，已經高三了，如果郁影再一直這樣影響同學的話，學校只能讓他回家了。」

對于郁影，我媽很矛盾，沒想好該怎麼處理他。明明知道他也不是個好東西，但養了這麼多年，一直當自己兒子，哪能這麼容易割舍。

一個中年男人沖到我媽面前，怒不可遏:「你怎麼教育兒子的，才多大就會騷擾小姑娘，虧你還有個女兒呢。」

他指著旁邊一個高高瘦瘦臉上帶著傷的男孩子:「要不是那個好心的男同學及時阻止，我女兒就被這混賬害慘了。」

「你看看這混賬把人打的，我女兒也被嚇到了，這事不弄清楚沒完。」

那個男孩好眼熟，怎麼那麼像我遠在國外的舅舅，我和媽媽對視一眼，暫時壓下心中的懷疑。

郁影一臉不屑:「一個沒媽，一個孤兒，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我有的是錢。」

「就摸摸她而已，小題大做，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郁影從小到大闖了不少禍，很多都是靠著我媽低聲下氣道歉，要麼就是拿錢擺平，苦口婆心教育他不聽，打罵更是死不悔改。

每次我媽教訓郁影，我爸就會找理由攔下，生怕別人傷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好似她是個后媽。

可不就是個后媽嗎？

被這對惡心的父子耍了這麼多年。

自己的兒子不知是死是活，還要照顧蒙騙自己的他們，怎麼能不恨！

我媽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前揪著郁影的衣領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拽到那家人面前。

「小畜生，滾過來給人家道歉。」

郁影捂著臉，踉蹌幾步，差點摔倒，他惡狠狠瞪著我媽:「你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回家告訴我爸。」

我輕蔑一笑:「做錯事就要挨打，沒送你坐牢就不錯了，媽打你又怎樣？就算爸在這他又能說什麼。」

我忍著胸口涌上來地惡心繼續道:「她是你媽，我是你姐，教育你天經地義。」

他脾氣瞬時朝向我。

「你閉嘴，你以為你是誰，我根本就沒有姐，她又算我哪門子媽。」

怒火發完，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清醒了幾分，委屈的目光投向我媽。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他慣用伎倆，跟他爸一個德行，習慣了裝模作樣。

解決完郁影闖的禍，談好賠償。臨走我又看了那男孩一眼，和我舅舅真的很像。

7

回公司的路上，我爸打來電話，語氣抱怨。

「怎麼沒事先和我說合同已經簽過了，害我差點鬧了笑話。

」

這些天我一直盯著他，早知道他項目沒談成便想毀了媽媽的項目，授意郁影把我媽在簽合同當天叫走。

我和媽媽將計就計把合約提前簽了，當天只是慶祝合同簽訂的應酬。

我媽絲毫不心虛:「忘了。」

我爸哽住，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晚上和媽媽回到家，沒想到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奶奶竟然來了，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她最愛的小孫子郁影乖巧地坐她旁邊，她挑起桌上的水果小心翼翼喂給他。

我奶人生最得意的就是生了兩個兒子，她不止一次炫耀過。

她和她的小兒子，也就是我的小叔在老家生活，我爸和小叔向來不對付，每次他來都沒什麼好臉色。

即使他過得比小叔好，小叔一家仰仗他生活，但我知道，他嫉妒小叔。

因為奶奶更偏愛她的小兒子。

不管他如何優秀，如何有錢，小叔如何頑劣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小時候我嫉妒郁影能得到爸爸的偏愛，但靠著媽媽我成功走出這條怪巷，他卻在這怪巷越陷越深，不能釋懷。

上一秒她笑瞇瞇看著郁影吃水果，下一秒看見我們進來變了臉色。

她陰陽怪氣道：「呦，還知道回來，上班上的家都不顧，小影都還餓著呢，是我兒子給的錢不夠你花是嗎？」

看我們各忙各的，不搭理她，更是來勁。

「我問你，今天在學校為什麼要打小影？你不幫他，還跟著外人欺負他，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你怎麼不問他干了什麼？還沒十八就敢猥褻女生，現在不教訓，以后步入社會還得了。

」

她不以為意，「那又怎樣，我都聽小影說了，只是喜歡她，和她開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