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無霜，你不是明玥，你冒充明玥騙了本王十幾年！」

他拔出自己的隨身佩劍，然后劍指楚無霜。

楚無霜沒想到云南王會如此的絕情，哀怨地看著他，問他：「你就一點也不顧念我們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嗎？」

「可這情分是你偷來的！」云南王怒道，「你害了本王最愛的女人。」

「楚明玥她不是，我才是。當年你雙目失明，是我照顧的你！」楚無霜受到刺激，聲音變得尖利。

云南王卻不肯再聽她的解釋，一劍將楚無霜頭上的鳳釵挑落，他吩咐道：「將這罪婦關押至佛堂，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出來。」

楚無霜對著云南王大叫：「容郎，你會后悔的。」

可云南王沒有聽她的辯解，手里握著那顆綠隨珠走了。

楚無霜瞪向我，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你這個賤人，楚明玥、柳湘是賤人，你是她們養出來的小賤人！」

我沒看她，起身走到窗前坐下，開始彈琴。

她被押走前，目光落在我彈的琴上，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8

袁桓來給我送傷藥。

他看著我嘴角、下巴和脖子上的傷口，嘆了口氣。

「值得嗎？」他問。

我沒說話，對著銅鏡，仔仔細細地往傷口上撒藥粉，疼得直抽冷氣。

「云南王和云南王妃將近二十年的夫妻情誼，云南王今日在氣頭上都沒有傷王妃，那日后更不可能傷她，等王妃得到云南王的原諒，你的死期就到了。就算是世子，也保不了你。」

他身為王府的醫師，卻在幫我分析利弊。

「誰說我想傷的是楚無霜！」

我放下銅鏡，轉身看向他，一本正經問：「云南王府從上到下都爛透了，你是一個好人，為什麼會待在這骯臟的地方？」

袁桓沒說話。

我笑道：「袁醫師，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能不能跟你合作？」

「你想跟我合作？」袁桓有些意外。

我笑道：「你從我出現在容重爻身邊開始，就格外關注我，可你對容重爻似乎又沒有忠心，不是想跟我合作，難道是喜歡上我了？」

袁桓沒有接話，但他耳根變得通紅。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難道他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單純看上了我的美色？

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不能為我所用，我只能在容重爻給我安排的這些下人中選一個能為我所用的了。

「云南王府曾經有一位非常厲害的醫師。」

就在我打算打發袁桓離開時，袁桓忽然開口了。

「那段時間，云南王對細腰的女子興致盎然，王妃便命醫師給自己開可以減肉的藥。醫師給她開了，再三叮囑她一天只能喝一碗，只需要三個月，就能弱柳扶風。若是多喝了，會傷身。」

「云南王妃嘴上答應，轉頭卻讓侍女一天給她熬三碗藥。她嫌三個月太慢了。」

「結果，兩天后，王妃當眾暈倒，纏綿病榻起來。云南王發了好大的火，得知云南王妃是因為想要細腰喝了醫師的藥才出事的，當即將王府中的細腰女子和醫師一起毒殺。」

「那名醫師是我師父。」

我恍然大悟：「你隱藏身份留在王府，是想有機會毒殺他們？」

「那何其難。」袁桓苦笑著搖頭，「云南王自己就是玩毒的高手，這世間怕是沒有能逃過他眼睛的毒藥。」

「我留在這里，只是想等大廈傾覆時，有機會火上澆油。」他說。

「那你的機會來了。

」我拿出一張宣紙，在上面畫下一張我已經爛熟于胸的臉，正色道，「你只要讓楚無霜看到這張臉，你就能大仇得報了。」

袁桓疑惑地看向我：「就這樣？」

「對，就這樣。」我說。

9

容堅對楚無霜是有情的。

他將楚無霜關起來后，一次都沒去看望過她。

我知道，他是怕自己心軟。

經過這件事，他徹底相信了我的身份，每天拎著一壺酒，來我院子里，跟我問楚明玥的事情。

問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怎麼過的，在墳里面過。

我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盡力編著。

無非是她有多愛云南王，又因為自己毀容后的臉有多麼自卑。

云南王一邊聽我說，一邊陰著一張臉喝酒。

直到一壺酒喝完，他一言不發地離開。

十足的情種模樣。

他離開之后，我就坐在院子里彈琴，琴聲一路從綠筠院飄到佛堂。

三天后，容重爻終于趕了回來。

他已經知曉他離開后王府發生的一切。

一臉憔悴地來綠筠院見我。

「桔瑤，你已經復完仇了，這下該放下芥蒂了吧？」他深情地對我說，「你以后安分一點，我去求父王，帶你離開這里。」

放下芥蒂？楚無霜和容堅欠我的是兩條人命，他管這叫芥蒂？

我躲開他的觸碰，冷聲道：「你從哪里看出來我復完仇了？」

「我母妃已經被關進了佛堂，你還要怎樣？」容重爻哀求我，「桔瑤，你不能再錯下去了，你這樣子，我很痛苦。」

「有多痛苦？比你罔顧人倫惦記自己的阿姐還要痛苦嗎？」我故意問他。

他一下子氣紅了眼睛，猛地起身，甩袖離開。

離開之前，他丟下一句話：「桔瑤，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

」

他覺得自己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母妃不管了，世子的位置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