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憋屈什麼？”

“不憋屈？”忽然傾身上前：“某人明明答應給我過生日，然后還在給我過生日的這段時間擠時間陪別人，哈，玩的很開心吧，我要是不打電話你是不是就忘了，宋聽晚？”

周星洛氣的臉頰泛紅，我看著他的模樣，越發的覺得幼稚的好笑，嚴肅的場合我抖著肩膀忍笑。

“你犯癲癇了？”

我斂眸：“唉，真沒想到你對我情深如此。”

周星洛哼笑，坐在那像個大寫的嘲諷與挑釁：“不過是熱臉貼冷屁股罷了。”

我倒是奇怪：“你說你喜歡我，你為什麼不說啊，這要不是我聰明，你還打算一直瞞著我？”

“說了你就喜歡我了？”

“況且，我不能讓你知道我喜歡你，這樣就顯得我很被動，我要的是我們慢慢相處，然后你慢慢喜歡我，惺惺相惜，你不懂。”

我無比的夸張的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那你剛才怎麼不瞞呢？我也就是懷疑，或許你在解釋幾句，我就不懷疑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不管明追暗追我都有信心。”

我笑了笑，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癢癢：“哦。”

“不過，”周星洛湊近，銳利的眸子深了深：“你這腦子怎麼發現的？”

“？”

“你很明顯的好吧？！自從你來北京你的一舉一動都很怪異啊！”

“是嗎？”周星洛的尾音故意帶上了鉤子：“可我感覺我一直都這樣啊……”

“晚晚姐，或許不是你剛剛才發現，還是你以前根本沒注意過我的喜歡。”

我一愣，心里有些沉。

這麼一想，好像以前他對于我的占有欲，也真的不止于姐弟。

剛剛有這種他喜歡我的猜測時，我其實打心眼覺得這只是小孩子過家家，大學的人來人往，他喜歡我這件事很快就會轉移過去。

可就在與他對視的這一刻，我突然感覺這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我趁著這個空隙，感受到了他的喜歡，不是洶涌，是細水長流。

這個感覺我很久都沒有了，只有高中時和葉嘉文熱烈的喜歡，這種喜歡不摻雜其他的因素，就只是喜歡，最大的煩惱不過就是吃醋，最熱烈的也不過是感受愛意的平衡，這是獨屬于少年的喜歡。

我突然一下青春起來，久塵的清新。

周星洛的一句話下，就是我盯著他的沉默。

他歪了歪頭：“不會說話了？”

“周星洛，”我并不打算消耗他的青春：“我們應該只會是這種關系了，你還年輕，跟同齡的人相處或許跟歡快——”

“不用，”他打斷了我：“這句話你跟過去的我說我或許能聽進去幾句，但是現在，宋聽晚，我喜歡你不是了了幾年就可以概括的。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把我靠近你的機會都斷掉了。”

周星洛的碎發松散的垂了下來，客廳的燈沒有開，只是借著廚房的燈散下來幾分昏暗，他的眼睛是黑的，卻絲毫沒有掩飾情緒。

很難說我當下是不心動的，可不知道是因為年齡問題，還是因為他還在享受青春而我已經步入社會的緣故，諾大的“不可能”已經掩蓋住我的心動。

我笑了笑：“快回去吧，你明天上課了。”

周星洛似乎很不滿意我這個看小孩一樣看他的態度，他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將沙發上的外套抄起，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玄幻處徹底黑了，他突然停在那里，似乎憋了很久的問題：“你是不是還喜歡葉嘉文。

”

沉默。

還是沉默。

一聲開門聲，門不輕不重的關了。

我在昏暗處，思考了很久。

10

從周星洛走的這個晚上，我失眠了，腦袋里亂哄哄的。

人就是很奇怪，在你知道這個人喜歡你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這個人當年說的這句話不止是表面的含義，他也許早就說過我喜歡你。

周星洛被我接到我家的那天，他是極不情愿的。

我們兩個雖是從小一起長到大，但關系實在算不上好，十次見面九次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然后掐架。

所以那個時候，要讓他在我面前示弱，確實挺難的。

我清晰的記得，他那天穿著校服，渾身清爽，襯得整個人特別干凈。

我跟他說話，他也只是沉著臉一聲不吭。

可到底是在別人家，別扭的他，在我們不注意的地方幫我們又洗碗又打掃房間。

我看著忙碌的停不下來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很共情他當下的心情。

他很難過很難過，他不是選不出跟爸爸還是跟媽媽，他是在拖延時間，或許在他們吵架的某一片刻，他們就會和好，就會像原先那樣，擁有完整的家庭。

我跟在他身后，他洗碗，我就在旁邊擦桌子，他打掃房間，我就在旁邊轉悠。

后來他實在忍不住了，當時他的個頭已經比我高了，微微俯視：“你跟著我干什麼？”

“你不喜歡我跟著？”

周星洛此時已經將校服外套脫下來了，穿著黑色短袖，若隱若現的身材像是在通知我他已經不是小孩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往旁邊一掃：“關喜不喜歡什麼事？我問你為什麼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