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難以相信這不是科幻電影。

也許是我搜的關于人狗的問題比較多，手機里給我推送了一條視頻。

在島國，有個男人只想當狗不想當人。

于是他披上狗皮，把自己當成一條狗。

只有狗能發現他不是狗，人根本分辨不了。

我忽然記起在公園里遛狗的時候，沒有狗靠近勝利玩耍。

當時以為是因為它太大，別的狗害怕。

現在想來，未必是這個原因。

我更加仔細盯著監控，可是真發現不了別的什麼端倪。

老公和勝利很少說話。

偶爾說起來，也是馬戲團的話題。

可第六感，讓我覺得一個巨大的羅網已經鋪天蓋地向我罩來。

而我的直覺，一向是準的。

正想著，羅森忽然發來微信：【看到信息速回。】

難道是基因有什麼問題？

我心里一陣忐忑，回復了一個問號。

手機立即響了。

羅森低聲道：「速來找我。

「不要被別人知道我們有聯系。」

我說：「我在外地，明天才回。」

「回來立即找我。

「記住，不要相信你老公和那條狗。

「還有，不要讓他們知道我找過你。」

「知道會怎樣？」我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問道。

「有的人，在這世界上消失了，就像一條沙丁魚死在了大海里。」他語氣十分凝重。

12

回 A 市后，我沒聯系羅森。

我得先探探老公的底。

我潛入太陽馬戲團。

雖然老公在那里當馴獸師，但除了去看公開表演，平時我并沒去過。

因為老公說，馴獸是個很不正常的過程。

他不想讓我看見另一面的他。

或者，另外一面的他才是真實的？

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緊張得手腳發抖。

可和性命相比，害怕真不算什麼。

馬戲團里一片死寂。

這和我以為的熱鬧場面截然不同。

偶爾有幾個人走過，說話聲音也很低。

我按照之前侵入馬戲團電腦里找到的分布圖，先走到馴獸區那里。

動物們好像都在午睡，看起來像是進入了睡美人的沉睡王國。

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我繞過動物區域，去到了演員工作區。

一間門上貼著碩大的狗照片的房間，就是老公單獨的辦公套間。

他是馬戲團唯一的馴獸師，特權很大。

我正想靠近那間房，門開了。

老公走了出來。

門里還站著一個人和他說著什麼。

我定睛一看，那人，一米七左右的個頭。

和勝利一模一樣的黑鬈發。

和勝利一模一樣的眼神。

我一下子手腳都軟了，動不了了。

不，我不敢相信。

那人憤憤道：「因為她回來，你就拋下我？」

老公低聲卻嚴厲地對那人說：「你要的，我都滿足你了。

「你還要得寸進尺，后果你很清楚。

「你要是還有一點點理智，就要牢記，你永遠不能以這個面目出這個門！」

說著老公就關上門走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到房間，牽出了狗。

那個男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13

我強撐著走出了馬戲團。

一到大街上，我就站不住了。

我想起第一次見老公是在看他演出時。

他馴的鸚鵡，叼著一支筆和一張紙條飛到我肩膀上，說：「留個聯系方式吧？」

我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寫上了我的手機號。

那時，英俊的老公站在舞臺上深情注視著我。

一剎那我就動心了。

我以為這是丘比特對我的偏愛。

難道這一切都是處心積慮別有用心的？

正思考著，羅森突然出現了。

他架著腳步虛浮的我走到了車上。

我吃驚地看著他：「你有駕照？」

羅森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

「我的駕齡十五年了。」

他有駕照？十五年了？

我腦子里閃現出死人頭骨上的那一行字。

羅森，明顯是看不到「不要」兩個字的。

這說明他分辨不出紅色。

十五年前他考過了駕照。

說明他十五年前還不是色盲。

那是什麼能讓一個正常人變成了色盲呢？

這又是一個暫時無解的問題。

14

我穩了一下神，問道：「你為什麼會來這里？」

羅森回道：「因為我發現了我追蹤很多年的秘密，和這個馬戲團有關，也和你有關。

「下面，我說的話，無論多荒謬，你都要相信它是真實的。

「而且務必不能和別人說。」

他說，十多年前，有一個特別出名的 K 組織，專門研究將人和動物基因混合，以使人具有某些動物的特長。

例如，讓士兵有老虎的基因，讓運動員有獵豹的基因，讓歌手有百靈鳥的基因……

總之，這是一個國際范圍內龐大的市場。

許多組織在表面反對這種反人類的行為，但暗地都在支持。

一開始，實驗很順利。

人類基因能編輯加入動物的基因里。

可是反向實驗進入了絕境。

無論如何，動物基因都不能在人類基因中檢測出來。

漸漸地，各方勢力都退出了實驗。

可是，還有人在繼續研究和實驗。

最執著的，是 G 教母。

沒人見過她長什麼樣，她操控了幾乎整個基因實驗。

當初退出基因實驗的科學家們全都喪命了。

「你也是想退出的科學家？」我問。

他猶豫了一下道：「算是吧。可我不想死。

「那就必須先找到 G 教母，和她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