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熾熱，他輕輕皺了皺眉：「談什麼？」

「談戀愛……啊不！」我一時嘴瓢，「談生意！」

「什麼生意？」他問。

我正要說，一偏頭，卻見班上人都直勾勾看著我們。

于是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拽著他就向外走。

周堯攔住我：「唐倩，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故作親密是想惹我生氣，但我們已經退婚了，沒有用的。」

我煩躁地瞪他一眼：「死一邊去！」

6

把謝玉初拽到沒人的角落，我把先前做的那只簡單的口紅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茫然。

我于是把自己的合作想法跟他講了一下。

「我們先從口紅開始，逐漸擴大到藥品等其他領域，我提供資金、工廠、配方，你提供原材料就行。」

他手里拿著那支口紅，端詳了一陣，忽然看向我，帶著試探：「配方你怎麼會有的？」

我一頓，沒想到他會這麼刨根問底。

「這……我沒必要告訴你吧。」我說。

他點點頭：「行，再見。」

轉身就走。

擦！太果斷了！

我連忙拉住他：「不是，我這也算商業機密。」

「我又沒問你配方是什麼。」他淡淡說。

我假裝為難：「就算這樣也……」

他：「再見。」

我趕緊兩只手拉他，忙道：「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他停下，回看我：「你說了我就信。」

「天上掉下來的。」我說。

他：「再見。」

擦！

你不是說你信！

我死拽著他不讓走：「是這樣！其實……我不是唐倩！我叫趙陌白。」

他頓住。

我最終還是把所有情況說出來了，包括我原本的身份，我跟唐倩現在的狀態。

他聽完，愣愣地看著我。

「看，我說你不信吧？」我對他無語地望著他。

要是他再轉身就走，我也沒辦法了。

卻不想這次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信。」他說。

7

與謝玉初協議達成。

我事業開展得如火如荼。

用周堯退婚時賠的錢生產出了一批正紅色口紅，并把品牌命名為「牡丹」。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的牡丹。

定的價比市面上胭脂水粉高十倍。

「能賣得出去嗎？」謝玉初皺著眉頭問。

我白他一眼。

這家伙，一點都不了解唇膏對于女孩子的意義。

看人家唐倩，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

從心里感受到的情緒我就知道，唐倩對于這些口紅完全抵抗不了，再貴她也愿意買。

何況對她這種小有資產的階層來說，這些錢也不算什麼。

「物以稀為貴，我這是要賣給有錢人的。」我對他說。

「怎麼賣？」他又問。

我得意地對他笑了笑：「后天就是商會會長夫人的生日宴會，我們家已經收到了邀請。」

他也笑了笑：「這麼巧，我也收到了。」

不只是他。

學堂里大部分同學都收到了。

我跟謝玉初進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哪家的衣服最好看，哪里的脂粉最鮮艷。

杜月月身邊圍的人依舊最多。

我不動聲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坐下，周堯卻走了過來。

「唐倩，你一個女孩子，成天跟謝玉初一個男人走在一起，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

我納悶兒地看著他，出口成臟：「關你 P 事！」

他急了：「我們雖然退婚了，但我還拿你當妹妹，我這不也是為你的名聲著想？！」

「我謝謝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沖他擺擺手，示意他滾蛋。

他猛一吸氣，就要張口繼續說。

我提前道：「之前你跟杜月月走在一塊的時候也沒見你為她的名聲著想。

」

他提起的那口氣頓時就癟了。

囁嚅到：「她、她是留洋回來的……」

我冷笑：「留洋回來怎麼了？都是女人，還不一樣？」

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說出什麼。

卻不想旁邊杜月月忽然出聲，大聲說：「當然不一樣了。」

她的聲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我抬眼看她，她沖我笑了笑：「我們是自由的。」

空氣好像忽然安靜了一下。

「滾，我要吐了。」我說。

8

被我這樣罵，杜月月也不惱。

反而笑吟吟走過來挽住周堯的胳膊，對我道：

「唐倩，你沒有出去過，不知道外面有多好，就像前兩天我帶過來的口紅，那是國外新品，咱們這里哪有這種好東西。」

「你留不住阿堯的，他以后會跟我一起出國生活。」ÿž

她像是勝利者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洋洋得意。

我也從座位上站起來，直視著她。

「你崇洋媚外個什麼勁啊，我告訴你，現在我們是比不上外面，但是十年后，百年后，我們一點也不比外面差，甚至會更好。」

「憑什麼？」她勾了勾嘴角。

「憑現在我們所有人的努力。」我說。

她嘲諷地嗤笑了一聲：

「大言不慚！」

我也笑了，只不過是充滿信心地笑。

「拭目以待吧。」

9

商會會長夫人張秀梅的生日宴如期舉辦。

我特地選了個小禮服，化了個精致的妝。

唐倩長相不差，我的化妝技術也是一等一的，兩者加成之下，唐倩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在人群中也是最顯眼的存在。

身體里的唐倩驚呆了。

「想不到我也能這麼美。」

叫了個黃包車來到會館，我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口的謝玉初。

謝玉初目光接觸到我，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艷。

「我現在相信，這東西能賣得出去了。」

我翻了個白眼兒。

「還用你說！」

挽著他的手進入會館，剛進門，我就看到杜月月圍在張夫人身邊，手里拿著一支口紅。